雙方接近一百步時,敵方的一名將領臉色忽然變得鐵青。
”具裝騎兵!“
”張若陽誤我啊!“
定遠騎兵將領張春,十分後悔收了張若陽的銀子。
五千兩白銀便讓他違背軍規,帶著定遠的五百騎兵進了城。
說是五百,除去空餉也就三百不到的樣子,但好歹是張春的心腹騎兵,戰鬥力還是有的。
隻是張若陽明明說的是剿匪,現在卻變成了一百多人的重騎兵?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誰家盜匪這麼土豪啊?
張若陽的虛假情報,導致張春嚴重輕敵,隻帶了騎兵不說,就連斥候都沒有派出去。
不然給他八百個膽子也不敢以輕騎對衝重騎啊!
重甲騎兵,又稱具裝騎兵,是古代的陸地”坦克“。
冷兵器時代克製這種兵種的隻有兩種,一是軍紀嚴明的重甲步兵,二是同樣精銳的重甲騎兵。
但一般來說都是用重甲步兵來擋。
比如大宋朝赫赫有名的嶽家軍,便是軍紀嚴明的重甲步兵,又稱步人甲。
嶽家軍通過鐵一般的意誌,加上厚重的鐵甲,用斬馬腿的方式大破鐵浮圖。
終於使得金國四太子完顏兀術發出了”撼山易,撼嶽家軍難!“的感歎。
但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得同時滿足軍紀嚴明和裝備精良。
否則,就隻能被重甲騎兵攪碎...
正如此時的張春一般,他手下隻披了一層甲的輕騎,跟連戰馬都披了甲的重騎對衝,那就是找死!
”砰砰砰!“
激烈的碰撞聲不斷響起,朱良手下的重騎如同割麥子一般,輕易殺穿了敵軍。
重甲騎士們用手中長槍狠狠刺進了敵軍的胸膛,接著又拿起戰馬另一側的長刀,瘋狂的劈砍著。
張春部下輕騎,多是配著弓箭的遊騎,麵對鐵塔一般的重騎兵,連破防都做不到,更別說殺人了。
局勢一開始就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麵,張春部下不管是裝備還是戰鬥素質,都遠遠遜色於朱良的重騎兵。
是以,在留下兩百多具屍體後,張春趁重騎兵來不及迂回,慌忙打馬逃跑。
”帶著馬匹,走!“
朱良沒有再追,命手下收攏馬匹後,直接殺到了北城門。
如今,北城門已被楊子川等人拿下,還剩下一百多步兵在留守。
這些經過楊子川挑選的定遠府兵,都是身材魁梧、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弟。
”二冬,帶著兄弟們走!“
大炎缺馬,但是張如鬆有皇後的關係,加上如今大炎的馬政還算不錯,定遠是有一定數量的戰馬的。
隻是最優秀的那匹馬都被楊子川等人搞了過來,加上剛剛繳獲的幾十匹戰馬,剩餘一百多人也能人人有馬。
在楊子川的指揮下,這一百多人分成兩隊,列於重騎兩翼,做騷擾、偵察的遊騎使用。
對此,朱良對楊子川的能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就憑他能在張家眼皮子底下,組織起這麼多人手的本事。
這貨放到前世,妥妥的傳銷頭子。
定遠府兵駐紮在定遠北邊的一條大河旁,配置是五千步兵和六百騎兵。
府兵的統領則是張家二房家主張如海,由此可見張家在定遠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朱良甚至懷疑,張如海私下養的騎兵絕對不止六百。
”殿下,既然張春都來了,那張如海肯定也做好了準備,說不定已經親自領兵。“
楊子川打馬到朱良身邊,將府兵的情況說了一遍,”張大彪跟張春一樣,都是張家養的親衛。“
說罷,似乎是害怕朱良誤會,張大彪趕忙開口解釋,”但是我跟那蠢貨不一樣,明麵上我們的軍餉是張家給的,實際上,是他們將朝廷發下來的軍餉黑了下來,借花獻佛而已!“
”嗬嗬。“
朱良笑了笑,沒想到張大彪粗狂的外表下還有一個精明的腦子,笑著點點頭說道,”你到也算個明白人。“
眼下大炎開國不過三十年,正是國力上漲的時候,雖然貪汙等事不能避免,但朝廷是絕不會拖欠軍餉的。
”你既是張家親衛,不知可有何對策應付張如海?“
”嘿嘿。“
張大彪撓了撓後腦勺,憨笑道,”俺隻是個親衛,知道的有限。 “
”殿下?“
見朱良神情恍惚,張大彪以為他生氣了,便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朱良並未搭理,此時他的腦海裏滿是一道少年的身影。
少年曾經也似張大彪一般,喜歡摸著後腦勺憨笑,追著自己屁股叫哥。
”楊成..你還好嗎...“
...
大炎西部的大山中,楊成懷裏抱著一把精鐵鍛造的長劍,正靠在一棵大樹下熟睡。
臨行前,朱良將王慎地道裏的一套劍法送給了楊成。
一楊成將視若珍寶,先去鐵匠鋪打了一把鐵劍,又買了幾十斤大餅,便躲在定遠城外的大山裏沒日沒夜的練。
餓了吃餅,渴了就去河邊喝水,其餘時間都在練。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楊成一天一夜的努力下,終於能將書裏的招式舞出來了。
可招是死的,人是活的。
楊成知道,自己缺一名名師教導。
畢竟,就連大俠令狐衝的獨孤九劍都不是靠自己練出來的。
大炎沒有華山,但在西部邊陲有一座聖山。
於是楊成二話不說,踏上了尋訪名師的征途。
隻是他一個從未出過定遠的小叫花子,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
趁他熟睡時。
兩個鬼鬼祟祟、一胖一瘦的身影悄悄地摸了上來。
”嘿嘿,這個憨貨,不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嗎?“
胖子看著睡死的楊成,臉上止不住的得意。
瘦子亦是笑眯眯的接話道,”就是就是,若是個富家公子也就罷了,一個要飯的也敢這麼露財!“
”行了,我拿餅,你去摸摸他身上有沒有銀兩!“
話落,二人默契的散開,胖子吃力的扛起了大餅,瘦子則熟練的摸出了楊成的錢袋。
除去買劍和買餅的開銷,裏麵還有十多兩銀子!
楊成練了一天一夜,睡得很死,根本沒有發現錢袋被偷,甚至還舒服的翻了個身。
”發財了!“
瘦子掂量著手中的錢袋子,眼神裏滿是貪婪。
”你小子麻利點,拿了錢就趕緊走!“
扛著餅的胖子,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知道了,死胖子催什麼催?“
瘦子眼中殘忍一閃而逝,快步走到胖子身後。
”怎麼樣?搞到多少錢?“
”說話啊!啞巴了?“
胖子背對著男人,正欲轉身喝罵,卻感覺胸膛一涼,接著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袋子裏的大餅...
”哼哼,人為財死,胖子你就放心去吧,你家裏的老婆,我替你養了哈哈哈...“
瘦子拔出匕首,想著胖子家裏還算水靈的妻子,臉上掛起了一抹猥瑣的笑容,配合著他的八字胡,真正完美詮釋了”猥瑣“兩個字。
忽然,瘦子發現了楊成懷裏的精鐵劍,嘴角上揚,”這把劍看著不錯,放在你個叫花子手裏可惜了!“
說罷,拿著匕首就往楊成的脖子刺了過去。
”滴答!“
匕首上的鮮血掉在了楊成的眼睛裏,楊成眼皮一睜,就看到一把匕首刺了過來。
楊成趕忙往旁邊一翻,在最後關頭躲了過去,另一手下意識的拔劍刺穿了瘦子的喉嚨..
”噗!“
鮮血灑了楊成一身,染紅了他的粗布衣服,那溫熱腥臭的鮮血,讓楊成陷入了呆滯。
拔出長劍,楊成忍不住哭了出來,”哥,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