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這些年,撥款,賑災,這事情做的多了去了,但為什麼沒有任何的改善?就是因為他沒有讓社會體係變得穩定,水患,旱災,這一係列的都是外來因素,主要因素在於民眾沒有自己的土地,他們沒有足夠的存糧。”
“的確是這樣,那敢問先生,我怎麼才能阻止土地兼並?”
“那就看土地兼並的本質在哪裏。”
陳爺喜歡不斷的讓別人去思考,從而找到突破口。
朱標聽到這裏,眉頭微蹙,到也陷入了沉思,腦海之中,不斷的重複著本質二字。
過了大概半刻鐘,忽然一道精光閃過,驚呼出聲。
“土地兼並的本質在於土地販賣,如果我們從根本上杜絕土地販賣的情況,那麼就可以做到杜絕土地兼並!”
“對!那如何做到改變土地販賣呢?”
“難道靠立法,說販賣土地是違法的行為?”
陳爺點了點頭,對這個主意也相當的滿意,畢竟眼前的男子,不過隻是活了一世而已,能夠有如此的悟性,已經相當不已。
至於其他的,看來就要靠陳爺自己說了。
“你想到的挺不錯的,不過立法沒有那麼簡單,販賣土地不僅僅要立法處理,還要將土地的所有權收回,牢牢地掌控在國家的手中,而民眾隻有使用權,特別是分配下去的土地,每過二十年,還要經曆一次重新分配。”
“唔......按照先生現在說的,這社會各大階級倒是平衡了許多。”
“不僅如此,分封土地還有另外一個好處。”
“哦?”
朱標一聽這裏,倒也迷茫的看了一眼陳爺,但很快,他又覺得自己應該先自己想想。
過了半響,他又聯係起了當時這群民眾做生意的內容,顯然,勞者多得的觀念,能夠極大的促進調動農民的辦事積極性!
“先生大才,如果每個人都有了土地,那麼他們的務農積極性也會提高,畢竟土地改革之後,大家得到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能者便會多得。”
“很好,你這小子,天賦算是不錯的。”
陳爺提出來的策略,其實就是家庭承包製。
算是非常超前的一種政策。
隻是朱標還在意另外一點,那就是農民的賦稅。
“那賦稅如何說,是根據田地的產量來估算嗎?”
“是的,每個人分到田地之後,按照他每年的五穀收入進行納稅,這樣,既不會迫害農民,也能夠讓農民自給自足,不淪為流民,這樣,也能夠達成以田留民,社會人員的變動,也會降低。”
“妙,妙呀!”
朱標徹底被眼前人的學識給震撼到了。
三言兩語,不僅僅是把他心頭的困惑卻不解決的幹幹淨淨,甚至還給他開了一扇新窗。
“就不要捧殺我了,如果你沒啥事情的話,我這一堂課就算是下課了,不過你還得記住一句話,如果出去真的做了這等大事,那麼記得告訴別人,這是我陳子瑜提出來的,也能夠保你一命。”
說完最後一句話,陳子瑜自然也不會放過自己最大的目的,那就是尋死,為此,他又刻意叮囑了對方一句。
“好,先生。”
而朱標可不知道重點,一聽下課了,心中帶著那麼多的知識,倒也需要找個地方好好消化一番。
拱手道別過後,便也大步流星,出了大理寺監獄。
至於陳爺,此刻看著朱標離開,心中倒也嘟囔了幾句,拉著一旁的獄卒,倒也詢問了一番。
“哎,你們大理寺卿難道換人了不成,這家夥這般雄心壯誌?”
“陳爺,你可別開玩笑了,我們大理寺哪裏容得下這尊大佛。”
“他不是大理寺卿?那還能是丞相不成?”
“比丞相可還要了得......”
“不是吧,要說能比丞相還要了得的,這天地下豈不就隻有皇上?可看他那樣子,還有談吐,怎麼可能是當今聖上呀。”
陳爺說到這裏,心裏頭忽然也有了答案。
“莫非他是太子殿下?”
“對咯。”
“太子居然會來聽我上課?”
陳子瑜微微一愣,隨後,臉上也多了幾分後悔的神色。
“早知道他是太子爺,我不得對著他罵個幾代祖宗?那樣,豈不是更好的尋死?”
陳子瑜現在在意的,自然不是對方的太子身份,畢竟九世為人,什麼大場麵沒有遇見過,當初他還和始皇帝做過兄弟呢。
他真正後悔的,隻有自己之前沒有泛罵當今皇上而已。
而另外一邊,太子朱標回到宮中,便也急急奔赴到了金鑾殿上。
“標兒,你說你在監獄遇到一個口無遮攔,妄談國本的家夥?”
朱標回到宮中,便也急迫的將獄中所見一股腦說了出來。
可朱元璋卻不以為意,單手捧著一本名為天工開物的書籍,反而更加在意監獄裏頭有人妄談國體這件事情。
“父親,難道難道獄中出了如此人才,還不值得你在意嗎?你偏偏要覺得對方做的不對?”
“在意?咱現在更加在意的是這本奇書的作者。不過你說的那個人,也怪不得會成為階下囚,自以為學道了點兒皮毛,就在監獄裏頭胡言亂語,而且還是在天字號牢房,咱過幾天,就砍了他的頭、”
要是陳子瑜在這裏,聽到這話,一定頗為的開心,隨後就將頭遞過去。
不過朱元璋現在的關注點都不在他的身上,一個想死的人,他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反而是前幾日通過李善長得到了天工開物,這幾天的觀摩下來,現在這本書中的內容,簡直讓人頗為震撼。
不僅涵蓋了天文地理,農業政體,甚至還有醫藥講解,照這樣看,他簡直比百科全書還要齊全,甚至在其中標記的要點,更是觀點驚為天人,讓人有種茅舍頓開的感覺令人驚歎不已。
隻可惜,現在覺得自己學識不夠也為時已晚,有許多的問題還想找作者詢問一番,以求精進!
但本書的作者,卻遲遲找不到,一時間倒也成為朱元璋的一處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