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祁昨天說過今天要回公司,蘇挽星看見他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
薄言祁黑著臉反問:“別人能來,我不能來?”
剛請人幫過忙,蘇挽星沒和他嗆。
薄言祁自顧自落座:“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顧司瑾?怎麼認識的?”
蘇挽星答:“昨天,他跟著救護車送我來醫院。”
薄言祁知道昨日有人陪同她來醫院,還當是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倒是沒想到那人是顧司瑾。
薄言祁心裏的無名氣不消反漲,又問:“那他今天來幹什麼?”
蘇挽星指指櫃子上的鑰匙。
薄言祁瞥了一眼,輕哼。
多重要的鑰匙還得副會長親自送?別是另有所圖。賽場上眉來眼去不夠,非要追到病房來?
蘇挽星抬眼:“薄總呢?來這裏有什麼事?”
薄言祁沒事,他就是返程途中瞧見醫院,腳尖一轉就來了。
很單純地想來看看蘇挽星。
可看著她一副“你最好有事”的眼神,薄言祁想了想,道:“通知你比賽結果。”
這不是組委會的事麼?而且,他已經收到短信了。
蘇挽星張嘴:“我......”
“網絡直播第四,評委打分第一。”薄言祁打斷她的話,說完又道,“你想說什麼?”
蘇挽星搖頭,暗覺他怪異,表麵卻滴水不漏:“沒什麼。”
薄言祁由衷地道:“‘朝夕’很美,表現不錯。”
工作上的出色之處,他從不吝嗇鼓勵與稱讚,以前做秘書時,蘇挽星聽過很多次。
聞言,她下意識地道:“多謝薄總,我會再接再厲的。”
相同的對話,卻物是人非,說完兩人都愣了愣。
蘇挽星先回神,鎮定自若:“薄總還有別的事嗎?”
明顯送客的話術令薄言祁皺起了眉。
據他所知,顧司瑾七點多就從組委會離開了,中間沒辦什麼事,也就是說,顧司瑾從那會兒在這裏待到剛才,一個多小時。
從進門時蘇挽星的狀態判斷,他們應是相談甚歡,一個多小時怕是都嫌少。
而他來了不到十分鐘,蘇挽星就迫不及待地要送走他了。
她就這麼不待見他?
薄言祁抵了下後槽牙,有點惱。
正此時,蘇挽星打了個哈欠。
薄言祁輕嘖一聲,泄了氣。
罷了,昨晚麻藥過後,她的腿疼得厲害,沒休息好,今天又杵著那石膏腿忙活了一天,該是累了。
薄言祁起身,臨走時猶豫數秒,啟唇道:“我手底下出來的人沒有受氣包,耍我的時候都無所畏懼,在你眼裏應該沒有難對付的人了。”
他在暗示她,受了欺負,不管對方是江語希還是柳明月,她都可以無所顧忌地回擊,他會兜底。
可蘇挽星沒敢領會這層意思,聞言努嘴道:“你也知道自己難搞啊。”
薄言祁額上青筋一跳:“我是這意思嗎?”
蘇挽星理所當然地反問:“不然呢?”
薄言祁:“......”
得,當他沒說。
不歡而散,薄言祁氣到半夜,蘇挽星斷斷續續地睡到天明。
翌日中午,一道人影風似的刮進病房,一連三問:“星啊,你怎麼受傷了?疼嗎?好點了沒?”
蘇挽星按住上下其手的好閨蜜:“才兩天,好不了。”
謝安冉心疼不已:“可憐的孩子。我昨天看直播的時候才知道,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急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挽星言簡意賅地敘述了賽前發生的事。
謝安冉怒發衝冠:“她這是謀殺!缺德玩意兒,她人在哪裏?姑奶奶我弄死她!”
蘇挽星看她擼袖子,心頭暖融融的,笑著道:“她已經走了。”
謝安冉咬牙切齒:“算她走運!這事兒你準備怎麼處理?”
蘇挽星道:“證據交給副會長了,等協議的消息。”
謝安冉讚同她的方式,下秒猛地反應過來什麼:“你剛說誰?副會長?是那個叫顧司瑾的、來自海城顧家的副會長嗎?”
蘇挽星頷首:“嗯,怎麼了嗎?”
謝安冉瞪圓了眼睛:“不是,你為何如此淡定?那可是顧司瑾誒!”
蘇挽星茫然:“所以呢?”
謝安冉神情激動:“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顧家的背景,海城頂級豪門,在錦城僅僅發展了兩代的旁支在上流圈也是排得上號的。”
“而顧司瑾,是顧家本族的繼承人,這樣說有概念了嗎?”
蘇挽星比謝安冉更清楚顧司瑾的尊貴,可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們萍水相逢,顧司瑾是站在組委會的立場才給予她幫助,等比賽結束,他們的交集也會結束。
不,或許根本等不到比賽結束。
因為顧司瑾在協會主要是掛名,真正參與的事務並不多,即便她拿下比賽進入協會,見到的機會也渺茫。
此時的蘇挽星不知,她和顧司瑾乃至整個顧家的糾葛,遠遠不止一場比賽。
當然,這是後話。
蘇挽星波瀾不驚:“他豪他的,我普我的。”
謝安冉冷靜下來:“倒也是,可惜了。”
蘇挽星問:“可惜什麼?”
謝安冉煞有介事:“可惜沒攀上顧司瑾這根高枝。”
蘇挽星但笑不語。
謝安冉說的攀高枝並非是使用不入流的手段,否則她作為曾經的豪門千金,家族破產之時多的是各種誘惑交易,又何苦自己一點點打拚事業。
顧司瑾的名字止於此,謝安冉問正事:“第二期什麼時候?”
蘇挽星道:“六月二十五號到七月十五號,這次比賣衣服。”
謝安冉沒懂:“什麼意思?”
蘇挽星為她解答:“七月十號之前,每個人交五張設計稿,男裝女裝童裝老人裝不限。”
“設計師自己做一件樣衣拍攝宣傳片,十號在官方店鋪上架,訂單由官方統一量產,看銷量。”
謝安冉傻眼:“那要是遇到刷銷量的人民幣玩家呢?不得直接玩完?這到底是設計大賽還是銷售大賽啊。”
蘇挽星攤手:“主辦方有主辦方的想法,後台會實時監控,以防止你說的情況發生。”
謝安冉努嘴:“行吧。這麼看來,你是沒時間接別的定製了。”
蘇挽星好奇:“誰找我?”
謝安冉表情微妙:“老熟人。”
蘇挽星腦中飄過問號。
熟到哪種程度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