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挽詞看著車輛遠去,握著雨傘的手緊了緊。
她靠在院門口冰冷的牆壁上,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待了會兒才上樓。
“媽,薑硯他找我有點事,回來的晚了點。”祝挽詞並沒有把那張卡的事跟林清說。
一旁的凳子上落了好幾份餐盒,是薑硯留下的。
見裏麵空落落的,她這才放心下來,故作輕鬆地坐在床沿上削著蘋果:“我今天在學校附近找了家兼職。”
“工資還可以。”祝挽詞笑著說。
將手裏頭削好一半的蘋果切下來插在竹簽上遞給林清。
一天五個小時,一個月下來能拿800塊錢,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確實還算可以,但對於祝挽詞完全不夠。
林清看著麵前的女兒彎著腰在啃另一半蘋果,心裏邊止不住的發酸,側過身子去眨了眨眼。
“醫生說媽可以出院了,咱明個,就回家吧?”她看著祝挽詞的背影,略帶遲疑,半帶輕笑道。
瘦弱的指節去握住祝挽詞的胳膊,覺得又細了不少。
祝挽詞捧著蘋果的手一頓,“學校發了獎學金,有錢。”
她昨天才詢問過醫生,說好的至少得住一個月才行,不然落了個病根就治不好了。
隔著羽絨服,摸了摸裏麵的那張卡,心裏暗自下定決心過幾天再多找個兼職。
祝挽詞根本就沒有什麼獎學金,她所有能空出來的時間都用來找活幹了,學業上基本上算是勉強能及格。
“小詞,薑硯是個好孩子。”
“人長的好,性子也不錯,小時候你們倆還訂過娃娃親......”林清知道自己說服不了祝挽詞,隻好自顧的扯開話題。
正如她說的,祝挽詞同薑硯確實在很久以前就訂過娃娃親,這是兩家說好的。
今日他過來時,林清覺得這孩子又越發地穩重了,心裏邊也滿意。
雖然知道祝家如今這種情況不太好去攀附人家,可是她不放心祝挽詞。
兩人要是能互相了解一下是件好事。
祝挽詞身形一怔,朝著林清點頭,應著話沒去反駁。
能在這種時候過來幫忙的人,確實是個好人,她很感激他。
祝挽詞是知道娃娃親的事情的,可一直都以為是兒時候開的一句玩笑話。
怎麼能當真呢?
她和薑硯......
兩人相差個十萬八千裏去了,哪裏相配了,光是年齡都大了那麼多,根本處不來,更別說是結婚了。
說不定要是叫薑硯知道了,指不定還覺得莫名其妙呢。
祝挽詞沒多說什麼,林清講什麼她就點頭先應著。
她不想讓自己媽媽病成這樣了還要為自己擔心。
祝家就祝挽詞一個獨生女,從小捧到手心上都怕化了,即便是平日裏工作再忙,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就是陪伴她。
祝挽詞很愛自己的父母。
這天夜裏,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到小時候去到薑家的那個晚宴上,夢到了薑硯。
夢到了父母親在陪自己過十二歲的生日,送給自己的定製禮服,夢到前幾日樓下的血泊。
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唯有那攤血。
“小詞?小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