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杜夕見狀急了：“小風哥！我也要喝！給我一碗！”

杜風睨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怕拉肚子了？”

杜夕噎了一下才道：“誰說的！小風哥做的東西，怎麼會拉肚子呢！”

杜風沒有再為難他，而是給他也分了一小碗。

“這東西有營養，能補鈣，若是小時候喝了，還能多長高幾分呢。”

“啊？真的！那我......”

杜風笑著打斷他：“你這個年紀再補恐怕沒什麼效果咯！”

聽得這話，杜夕有些泄氣，他猛地一口幹完了碗裏的牛奶。

熱乎乎的，甜絲絲的，奶香十足的牛奶，就這麼順著他的喉嚨滑入他的腹中。

“好、真好喝。”

杜夕呆愣著，沒想到他剛才竟拒絕了這樣好喝的東西。

莊夢月蹙著眉：“不過夫君，現下天氣這般炎熱，你賣這種熱飲，恐怕沒什麼生意。”

杜風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娘子覺得當如何？”

“我？我不知道......我隻是就這麼一說......”

莊夢月有些無地自容，杜風該不會覺得她是個隻會嘮叨的婦人吧？

誰知杜風隻是笑了笑：“想不到我娘子竟也有幾分洞悉市場需求的能力，真叫為夫我刮目相看！”

說著他蓋上了鍋蓋。

“這東西要再熬半個時辰，等滅了火之後要放置一兩個時辰，才能用。”

杜夕驚道：“啊呀，要這麼久？那不得晌午去了？”

杜風點了點頭：“不錯，我們正是要等午飯後去賣！那個時候天氣最熱，這東西也最好賣。”

“到時候我們還要去城東林家買些冰塊來，加上這牛奶製成冰酪，又甜又涼爽，那滋味，嘖嘖嘖。”

聽杜風這般描繪，兩人都開始忍不住去幻想那冰酪究竟是何等滋味了。

“小、小風哥，我不要明日的工錢了，你能不能給我也嘗一碗？”

“一碗？等這營生做起來了，你恐怕會吃到吐，吃到再也不想吃！”

“真的？！果然還是小風哥對我最好！”

莊夢月趁著這個空隙，做了早飯。

家裏來了客人，自然不能怠慢。

她煮了粥，下了三個雞蛋，猶豫了一下又將昨日沒吃完的剩菜拿了出來。

若是放在現代，用剩菜招待客人是很失禮的行為。

可他們剩的可是肉菜！

杜夕接連吃了兩碗稠粥，又將整盤小炒肉都吃得一幹二淨。

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等他們吃完飯，杜朝也將板車送來了。

那灶子的火才被杜風熄滅，閑著無事，杜風讓兩人先去忙自家的事，吃了午飯再來。

直到這時，莊夢月才鬼鬼祟祟地又回了裏屋，卻被杜風攔住了去路。

“娘子這是在藏什麼呢？”

“我、我沒藏......”

杜風一把將她手中的被單搶了過來，剛一展開就看見上麵還帶著淡淡的血跡。

“娘子何必害羞？這東西好生收著便是。”

“我、我隻是要拿它去洗......”

莊夢月越說越覺得無地自容。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杜風找了個專門的箱子，將這被單收了進去。

“瞧瞧，完美，可不要再動了，等夫君今日收了攤回來給你買兩床新床單！”

“嗯......”

莊夢月聲如細蚊，臉紅得不敢看他。

這模樣十分嬌俏，杜風卻也沒再為難她，

午飯後，杜朝杜夕兩兄弟準時出現在了杜風家門口。

他們也不是空手來的，竟還牽著頭老牛。

“這是......”

“小風哥，我想著這東西重，我們一路推到縣裏還不得累死？所以借了頭牛來！”

杜風有些哭笑不得：“你找誰借的？這不得給錢？”

“自然是杜根生那個老光棍！他竟敢以三文錢一斤的價格賣牛奶給你，真是好生不要臉！借他頭牛怎麼了？”

杜根生現年已經三十有六，卻一直沒娶上媳婦。

平日裏他就靠著養殖牛賺錢。

說是養殖，他也不過才有一頭種牛和兩頭母牛罷了。

看模樣，杜夕這是把人家的種牛弄來了。

杜風沒有繼續糾結牛的事情，而是叫他們進來幫忙傾倒牛奶。

鍋蓋才揭開，撲麵而來一股鮮甜的牛奶味。

就連較為穩重的杜朝都是眼前一亮。

“瞧！朝哥，我沒騙你吧？真的很香！”

杜朝指著鍋裏那層黃白色，略微發皺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杜風此時已經找了一雙長筷子來，直接將表麵那層東西挑了起來。

“這是奶皮子，這東西比牛奶還難得，七八斤鮮奶也才不過出一斤這東西而已！”

說著他就將挑起來的奶皮子弄成了四等分，小心地放入了幹淨的竹筐中。

“這東西現在還不能吃，要先晾在陰涼處，等幹透了才好吃。”

聽得這話，杜夕麵上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杜風招呼一聲。

杜朝杜夕兩兄弟將一米多寬的大鐵鍋抬起，對準上午才洗淨晾幹的瓦缸就往裏倒。

三十斤的牛奶本可以裝滿這瓦缸，但現在這一大鍋熟牛奶倒進去，卻憑空少了六分之一。

這損耗值在正常範圍內，畢竟剛才那四塊奶皮子恐怕都有快有四斤重了。

更別說還有蒸發的水分什麼的。

三人將準備好的東西都弄到了板車上。

杜風又拿來了早已準備好的碗、盆、勺子，這才將乘著牛車上縣裏去。

他們到了縣裏，先是去了東市花三十文租了個攤位。

杜風找到那賣冰的林家，花了二兩銀子買了四十斤的冰回來。

這攤子才算是正式立起來。

“小風哥，我們賣多少錢？”

“別急。”

杜風早就備好了一塊木板。

他掏出一塊從家裏帶來的木炭，在上麵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行字。

“這......小風哥你寫的這是什麼？”

杜夕不識字，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杜風用手指著，一字一頓道：“夏日新品，冰酪，清涼解暑，香甜可口，一碗僅售九十八文。”

“九十八文？！”

杜夕忍不住驚叫出聲，再看旁人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他趕忙壓低了聲音。

“小風哥，這麼貴，能賣出去麼？”

“放心，就算賣不出去，也不會不給你們工錢！”

說著杜風就將那木板掛到了板車前。

“來，快吆喝幾聲。”

杜朝杜夕同時開口。

“瞧一瞧，看一看咯喂！新鮮好吃的......冰酪！”

“冰酪冰酪！清涼解暑，香甜可口！”

這一喚，頓時圍來了好些個客人。

看他們身上的穿著打扮，不是綾羅綢緞，就是環佩玉墜。

貴不可言！

杜夕有些怯場：“各位客官，可要嘗嘗鮮？”

那幾人打量著攤位上的東西，一個封了口的瓦缸，一盆新鮮的冰塊。

鍋碗瓢盆自不必說，就和那些賣飲子湯的沒有什麼區別。

甚至那些賣飲子湯的，都至少有四五個瓦缸，裝著不同口味的果汁。

而杜風這兒就隻有一個瓦缸而已！

有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說什麼冰酪，說來說去不也還是飲子湯麼？還賣這麼貴？”

杜風微微一笑：“非也，這冰酪可和飲子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