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

上朝時間，宮殿之內早已經群臣會晤，看著空落落的龍椅，有的地方大臣來回踱步，臉上滿是焦急憂慮之色。

“上朝！”

一道陰柔的尖聲響起，一眾大臣頓時反應過來，趕忙正了正自己的衣裳，神情肅穆。

就在此時，當今聖上在幾位太監和宮女的陪同之下，緩緩登上龍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眾大臣手持笏板，齊刷刷地跪倒在地，目光死死盯著地板，不敢直視高坐龍椅的皇上。

“眾愛卿平身。”

皇上微微擺手，群臣聞言迅速起身。

“諸位大臣，有何事上奏？”皇上圓目一掃，聲音不怒自威。

隻見戶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對視一眼，一齊從兩排的隊伍之中站了出來。

兩人手執笏板，略微躬身過後，戶部侍郎便開口恭敬道：“啟稟皇上，如今江南地區遭遇旱災，百姓顆粒無收，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民不聊生啊！”

“此時持續遭遇災變，流民驟增，一時間江南地區的流民開始北上，給各地的州道府造成了不小地押了。”

“臣擔心，如果不及時安頓流民的話，民心不和，恐為國家不利！”

兩位侍郎把江南災情稟報完畢之後，便站在原地，靜靜等待看著皇上的回答。

皇上聞言，不禁眉頭緊皺，身為一國之尊，他心中自然清楚，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國家上下，最重要的便是民心，如果民心失散，那麼距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江南地區是整個國家最富饒的地方，如今遭受災變，自然要重視解決。

“江南災變，不知道諸位大臣有何計策？”

此話一出，殿內群臣麵麵相覷，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要是做好打了，不僅能夠解決江南的災變，甚至還得到了皇上的賞識，那麼這個山芋就是熱乎美味的。

如果沒做好，先不說解決了江南的災變，更是在皇上這邊丟盡顏麵，從此往後仕途更是一片漆黑，那這個山芋就能夠燙死人。

兩排並列的大臣之中，有人蠢蠢欲動，也有人站在原地，靜等好戲開場。

“臣有一計策。”

終於有人開口了，所有人紛紛將目光鎖定在那人的身上，乃是當今的工部侍郎。

“哦？張愛卿請說。”皇上龍眉一挑，頓時來了興趣。

“以臣之見，江南地區連年旱災，那都是因為蓄水不足而導致的，何不退田還湖？隨後加修堤壩，如此一來便能夠在汛期攔截洪水，旱災緩解幹旱。”

見工部侍郎說出自己的見解，在座的大臣紛紛點頭稱是，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龍椅上的皇帝。

此等國家大事，皇上不點頭，任誰來了都沒用。

可誰知道龍椅之上的皇帝，眉頭微皺，寬厚的手在自己的下巴上來回摩擦，許久之後才開口提問。

“愛卿所言極是，但現如今災情已經發生， 又如何修建堤壩？那豈不是勞民傷財？”

“更何況旱災連年，修建堤壩又如何蓄洪？退田還湖，又當如何解決糧食問題？”

“雖能夠解決短暫的問題，但實際上還是有點治標不治本。”

皇上短短三句話，便直接將工部侍郎的提議間接否決了，在場大臣心中“噔”地一顫。

而站在殿內中央的工部侍郎猶如石化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已經悔恨至死，出來說這番以為得意的話，還不如老老實實呆著。

皇上輕輕揮手，那工部侍郎略微躬身行禮，便退回到自己的行列之中。

“諸位愛卿，誰還有更好的辦法？”

皇上再次提問，可群臣之中一陣沉默，有了工部侍郎的前車之鑒，還有誰敢上奏？

可就在眾人沉默不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卻站了出來。

那人便是方海闊。

“啟稟皇上，臥倒是有一計。”

“方愛卿請講。”

“臣以為，當今江南地區，最需要解決的應該是流民問題，和糧食問題，其次才到方才張侍郎所說的水利問題。”

“江南當地的州縣，現在當開放糧倉，救濟災民，以此來緩解流民的問題，隨後在江南地區大興土木。”

一聽到大興土木，眾人紛紛皺起眉頭。

“所謂大興土木，不是修建宮殿樓宇，而是招募流民，去修建堤壩水利，如此一來正好符合張侍郎所說的。”

“這一招，一箭雙雕，解決了流民的問題還有水利問題。”

那方海闊自信淡然，聽得周圍的大臣紛紛稱讚，即便是龍椅之上一直凝眉的皇上，也暗暗點頭。

“然後呢？還有糧食問題沒解決。”

見方海闊沒有開口，一旁的大臣居然催促了起來，而方海闊也是在等皇上的意思，見皇上沒有開口，自己便繼續說了下去。

“糧食問題，其實也很簡單，州縣開放糧倉便是一個方法，除此之外，就是抬高江南地區的糧價。”

“什麼？江南地區已經遭受災變，還要抬高糧價？你是不想要當地的百姓活了嗎？”

方海闊剛把話說完，瞬間就有人跳出來質疑，而皇上同時也有這樣的疑惑。

“你先等我把話說完。”方海闊咽了咽口水，思索一番，便繼續說道。

“抬高糧價，不是給百姓抬高糧價，而是為了能夠吸引江南地區以外的糧商，這些糧商掌握著大量的糧食，就是為了能夠在這個時候賣出好價錢。”

“但是江南地區災變，朝廷出麵將糧價控製住，所以就不會有商人願意把糧食放到江南售賣。”

“但是一旦抬高糧價，那糧商就會聞機而動，等到那些糧商來到了江南，朝廷再出麵把糧價降低。”

“等到那時候，糧商即便不想出售糧食，但來回的運輸成本，糧食的損失成本，都不是他們所接受的。”

“如此，便能夠留住糧食。”

“好！方愛卿所言極是，那江南的災變，就依照方愛卿所說的去照辦吧！”

可就在這時，方海闊卻略微躬身，淡淡開口道，“皇上說錯了，這並非我所言極是，我所說的方案，不過是我照搬他人的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