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掉後,童夏就倒床悶頭大睡,把煩惱事情都拋諸於腦後。
隻是令童夏沒想到的是這一僵持就是半個月過去,她也在醫院上了半個月多的夜班。
淩晨時候,童夏檢查完最後一間病房出來。
她帶著疲憊困意地伸了個懶腰,怎知一出門就有人就堵住她的去路,還往她遞了什麼東西。
“看你這樣子都可以放到動物園當國寶了。”陸佳嘉有些心疼她,卻也知道勸也是沒用的。
童夏慵懶地睜開眼睛,拿過他手中的水杯:“我應該比國寶可愛一點點吧?”
陸嘉佳見她還有力氣跟自己開玩笑,隻能無奈地回應:“趕緊喝吧,這是醒神的茶,剛給你泡的。”
這種服務,童夏自然不會拒絕,平日裏他們在對方忙昏頭的時候都會幫忙泡一杯茶,效果簡直如同良藥。
“你跟我來一下值班室,有些病人的病曆需要跟你討論一下。”忽然,童夏想起這事。
陸嘉佳自是不會拒絕,輕微點頭。
兩人走進值班室裏,一堆文件亂七八糟地堆積在桌麵,不知道的看到還以為遭賊了!
這個值班室也就隻有童夏和另外一個泌尿科醫生在用,而這個位置是童夏的。
“童夏,剛剛來上班的時候我還幫你簡單收拾一下,才過去幾個小時......”陸嘉佳一臉無奈地揉揉太陽穴,頗為吃驚地追問著:“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行了,你以為你的能好到哪裏去?”童夏悻然地摸摸鼻子,故作糊塗。
陸嘉佳也不想繼續拆穿她,便沉默在椅子上坐下來。
隻見童夏從文件堆裏找出幾個文件夾來,一一打開放在陸嘉佳的麵前,為了方便也站在他的身旁。
“這些病人的情況都有些複雜,不能直接做手術,會誘發並發症。”童夏一隻手撐在桌麵上,一邊給他解釋著。
陸嘉佳也認真地聽著她的分析,時不時給出一些建議來。
陷入工作中的兩人完全沒發現門口有一個人站在那裏很久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保溫飯盒。
沈君瑜也沒想到來到醫院,會看見兩人湊在一起頗為親密地討論著病人情況。
倘若是別的醫生,或許沈君瑜還不會在乎,可這人是陸嘉佳。
“夏夏。”沈君瑜站在門口幾分鐘過去,仍舊沒有被童夏發現他的存在,便隻能直接開口叫喚。
聲音響起,童夏身體忽然一僵。
陸嘉佳就在她身旁,自然能感覺到她微妙的反應,眸底飛速掠過一絲黯淡。
童夏本還在懷疑是不是她出現幻覺了,可很快她就從麵前的玻璃反射看到沈君瑜的確站在門口。
“你,你怎麼來了?”倏然,童夏轉過身看向他,有些吃驚。
“來看看你。”
其實因為她調到夜班的原因,律所最近的工作量也很大,不知不覺兩人也有半個月不曾見過麵。
他上班的時候,她就回家,休息時間完美錯開!
甚至半個月裏也沒打過電話,發過短信......
沈君瑜這一次來醫院也是試圖跟她緩和一下氣氛的,直覺告訴他要是再這樣下去,兩人之間的裂痕會越來越大。
童夏眨眨眼,不解地嘀咕著:“有什麼好看的?”
“我這是打擾你們了嗎?”沈君瑜見她態度依舊有些淡漠,直接地反問。
童夏總覺得沈君瑜的視線時不時就會往陸嘉佳身上瞄去,也沒仔細追想,老實回答:“倒不是打擾,隻是現在都淩晨十二點多了,你挑這個時候來?”
“那你覺得我該幾點來?三點?四點?”
一下子,空氣中仿佛也蔓延著火藥味。
童夏明顯感覺到他對自己值夜班這件事情有很大的不滿,立即她就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故作聽不懂。
沈君瑜倒也不是來找她算賬的,拎著手中的保溫飯盒進來,放在她的辦公桌上,且道:“我今晚回了一趟家吃飯,媽媽讓我帶給你的。”
“你幾點吃的飯?”突然,童夏好奇問一下。
不過沈君瑜並沒有要解釋的打算,保持沉默地佇在一旁。
這身高,這麵無表情的樣子,都足以擔當門神。
陸嘉佳識趣地站起身來,簡單跟沈君瑜打過招呼後就離開值班室,給他們兩個獨處的空間。
“你來,就是為了送這個?”
“嗯。”
童夏心中有一點點期待地問一句,不過得到的回答卻很是平靜。
兩人算起來也有半個月未見,童夏真希望他是因為想自己了才來醫院的,而不是當跑腿。
說實話,童夏在這半個月裏腦子一旦空閑下來就會想起他,所以讓自己不間歇地工作,為的就是清空腦袋。
童夏打開保溫飯盒,裏麵婆婆熬的參雞湯,一打開就聞到濃鬱的香味。
童夏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滿意笑容,當即拿起勺子準備喝,卻發現麵前那人固定在她身上的視線。
“你看著我幹嘛?”她問道。
“你的夜班,要上到什麼時候?”這下,沈君瑜回答得倒也不含糊。
今天他也是為這件事情來,半個月的冷靜期他認為已經足夠,沒必要再這樣下去。
童夏挪開視線,聳聳肩道:“該到什麼時候就到什麼時候唄。”
“童夏,你要躲到什麼時候?”沈君瑜仍舊緊緊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把她那點小心思給說出來。
一開始或許他還會相信她編織的理由,越到後麵就越察覺出端倪來,她還在生悶氣。
這時,童夏已經若無其事地吃著他送過來的宵夜,回答時的語氣盡是滿不在乎:“躲?我躲什麼啊?”
沈君瑜直接回答:“你躲我。”
三個字直接讓童夏有些束手無策,她還以為跟他再周旋幾句的,沒想到沈君瑜比想象中的沒耐心。
童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似乎他在講一個十分好笑的玩笑,反問:“我躲著你幹嘛?”
後者視線變的真摯起來:“因為你還在生氣。”
每次他的回答都那麼準確無誤地擊中她的心,原來他知道她生氣了?
“我沒有,我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生氣。”童夏仍舊倔強搖頭否認,且還給出一個理由來。
接下來她就把剩下的半碗雞湯給一口喝掉,抽過紙巾隨意擦擦嘴。
“我還得去看一下病人的情況,就先不跟你說了。”童夏還是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