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法子?可別誆我老太太了。”王大娘根本不信白蘇的話,甚至覺得她在說笑。
白蘇微微皺眉:“大娘,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萬一我能解決幹旱那今年的糧食肯定能豐收,您和小鎖兒也就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她看著清秀柔弱,說出的話卻充滿堅定。
王大娘心裏有些動搖:“可通往水源的路有野獸出沒,老太太我也不敢去啊,除非能找村子裏的壯漢帶你。”
“那就去找。”白蘇聲音清柔。
王大娘半信半疑將她帶去村長家說了此事,希望村長能幫忙找兩個結實漢子。
村長隻瞧了白蘇一眼就不耐煩地擺手:“馬上就要種地了,誰有空陪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上山啊。”
“村子裏的地我都看了,幹涸成那樣埋下種子也不見得會長苗,何必費時費力白忙活一場呢。”白蘇徐俆出聲。
村長不由得多看她兩眼:“小丫頭片子口氣倒不小,那你說說有什麼辦法?”
“做水渠,將山上水源引下來滋潤土地。”白蘇不疾不徐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換來的卻是村長的不屑嘲笑:“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村裏的山那麼高,怎麼做?誰來做?”
“我來做,您隻管叫個人帶我上山就好。”
村長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將白蘇從頭打量到腳,最後目光定在她清秀白皙的臉上:“我可以叫人帶你上山,可若你隻是隨口說說耽誤大家的時間怎麼辦?”
“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白蘇雲淡風輕,看起來胸有成竹。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引不來水你就給我兒子當媳婦吧。”
村長話音一落屋裏就竄出個傻大個兒,流著哈喇子嘿嘿的笑:“爹,兒子的媳婦在哪?”
看起來也是個傻子,比起他來,陸二郎不知道要順眼多少。
白蘇和村長的約定引來不少人圍觀,大家夥都說徐家村來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等著看笑話。
村長也不信白蘇能有多大本事,隨便指了個漢子帶她上山。
那漢子名叫張虎,生得人高馬大一路上沉默寡言,拿著鐮刀走在前麵為白蘇開路。
白蘇在水源附近轉悠一天勘察地形,直到晚上才往回走,下山前張虎突然問了句:“你真有把握能引來水解了幹旱?”
白蘇愣了下,微笑點頭:“可以。”
徐家村的山雖然高卻不陡,加上樹蔭遮擋土質稀鬆,動起工來很容易。
張虎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點了下頭:“成,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說。”
白蘇沒想到他會幫自己,驚訝之餘高興地應下,回了王大娘家她馬不停蹄地畫起地形設計圖,陸二郎坐在一旁眼巴巴地望她。
白蘇皺眉轉頭:“你怎麼還不回屋睡覺?”
陸二郎眨了下眼睛:“我想和媳婦一起睡。”
眉眼清雋的男人此刻一臉單純,怯生生的有些期待
白蘇揉著額頭歎氣:“我現在有正事要忙,你別搗亂行嗎?快回屋睡覺。”
“可是......我怕黑。”陸二郎嘟著嘴,像隻可憐兮兮的大狗。
“那就找小鎖兒陪你睡!”白蘇語氣強硬。
陸二郎被她這麼一唬,淚珠子立刻往下掉:“我就要媳婦陪我!就要媳婦陪我!”
這黑燈瞎火他這麼一鬧肯定要吵著王大娘,白蘇沒有辦法隻能耐著性子哄他:“我陪你睡,別哭了。”
陸二郎變臉如翻書,立刻笑盈盈抱住白蘇,將她整個按進懷裏:“媳婦兒,我晚上睡覺總是夢到許多血,有好多人拿著刀要殺我,我好害怕!”
說到這裏他的身子開始發抖,將白蘇抱的更緊。
白蘇拍著他的背柔聲輕哄,等他情緒穩定了又問:“那些人為什麼要殺你?你記得他們的臉嗎?。”
她覺得陸二郎做得夢肯定不尋常,或許是他墜崖前的記憶。
陸二郎卻是一問三不知很快睡去,白蘇輕歎一聲替他掖好被子,人家穿越都是發家致富,她倒好,開頭就撿個傻兒子。
白蘇繼續挑燈奮鬥通宵畫出一張設計圖,第二日就拿著工具喊張虎上山。
一連三日二人早出晚歸,村裏的人除了看笑話,漸漸也起了閑言碎語,特別是張虎的老婆王翠花,沒少給白蘇臉色看。
好在第四日水渠終於完工,村長帶頭領人圍觀,根本不信白蘇能引來水。
王翠花也在一旁附和:“把我家男人拐走三天就弄這麼個東西出來?我看是腦袋叫驢踢了吧!”
張虎臉一沉:“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王翠花雙手叉腰,心裏的醋意都快溢出來了:“才三天就把你的魂勾走了?胳膊肘都快拐外頭去了!”
張虎抬手就要打她,白蘇連忙攔下:“張大哥,咱們等水來就好。”
王翠花哼了一聲:“我看你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本事!”
便是她話音剛落,水渠中傳來一陣嘀嗒聲,接著清澈的山溪汨汨而來,湧向了王大娘家的土地。
白蘇沒有說話,事實證明了她的實力。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本來一群看熱鬧的人現在驚的嘴巴都合不上,村長也是大跌眼鏡。
這一日下來,徐家村中隻有收留白蘇和陸二郎的王大娘家,以及和幫助白蘇弄水渠的張虎兩家接上了水渠。
其他人見狀紛紛拿上工具上山想要效仿。
白蘇氣定神閑並不著急,他們照葫蘆畫瓢是引不來水的。
幹著急的一眾村民托村長上王大娘家向白蘇討教方法,他一改之前的傲慢,搓著雙手在她麵前說盡好話。
白蘇可還記得村長讓他嫁給他傻兒子當媳婦的事兒,所以不能輕易便宜了他。
她將村長帶來的糕點分給陸二郎和小鎖兒,笑吟吟道:“告訴你們也不是不行,我手裏有一份圖紙,隻要按著上麵的方法建渠就能引來水,不過要銀子。”
“好說,好說。”村長一聽能引來水就什麼都不管了。
白蘇將圖紙拿在手裏:“你是村長就出個大頭吧,拿二貫錢來,剩下的每家出二十個銅板。”
村長一聽人都傻了:“二貫錢?你搶劫呢?”
那都趕上一戶農家一年的收成了!
“你若是不拿這個錢,可能今年旱的一分收成都沒有。”白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擺明是想讓村長出血長記性。
村長明白她是為之前當兒媳的事特意報複,猶豫片刻道:“可以,不過我現在拿不出這個錢,你得容我打個欠條,糧食豐收以後才能給你。”
白蘇眯起眼睛笑:“小本生意,概不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