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場寫下字據，葉凡還不忘問了白曉曉一句。

“夫人，你沒意見吧？”

白曉曉溫和的搖頭：“全憑相公做主，我隻想試著救爺爺。”

對自己的妻子，葉凡深信不疑，白曉曉若是惦記這萬貫家財的話，怎麼會下嫁給他，還能甘之如飴呢。

“白夫人，請收好。”

黃玲接過字據，滿意的點頭：“進去吧，好好看看老爺子。”

屋內，老爺子躺在病榻上，身邊站著兩個孫子，一個是老三白全，一個是老四白雲山。

白曉曉在家中排行老五，是孫子輩唯一的女子。

至於老大和老。二，早年出去參軍打仗，一直沒消息，可能早死在外頭了。

白雲山是個悶葫蘆，說話還結巴，因此，家中大事小情，全都是白全和黃玲做主。

進屋的時候，黃玲給白全使了個狡黠的眼神。

白曉曉放下背簍：“相公，這些青蒿該怎麼使用啊？”

“簡單的很，煮水就行了，然後給老爺子服下。”

爺爺躺在床上，滿身疥瘡和麻疹，看著很嚇人，而且昏迷不醒，仿佛已經是個死人了。

“好，我現在就去準備。”

周神醫就在邊上坐著，他瞅了一眼簍子裏的青蒿，眼皮一挑：“這是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野草麼？”

葉凡：“虧你還是個大夫，被人稱作神醫，連青蒿都不認識。這是用來治療瘧疾的。”

瘧疾，神醫都治不好的病，在如此年代，簡直就是頑症加絕症了，而這小子居然張口就說什麼治療瘧疾，真是大言欺人！

周神醫哼哧笑道：“年輕人，你特麼在逗我麼？”

“沒功夫逗你，隻要老爺子把青蒿水喝下去，病自然會有起色。”

白全也跟著發笑了：“哎呀......妹夫，我姑且叫你一聲妹夫，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喝這玩意兒，能治好老爺子？我實話告訴你吧，老爺子這樣已經有好幾天了，水米未進，不然家裏幹嘛要準備喪事？”

水米未進！就是說，現在即便有靈丹妙藥在，老爺子是也不可能喝下去的。

聽了這話，白曉曉呆呆看著爺爺：“這麼說來，爺爺隻能......隻能等死了？”

黃玲：“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周神醫可是咱們鎮上第一神醫，誰不佩服他的醫術啊，他都治不好的病，你們弄幾根野草來，就想起死回生？簡直自欺欺人。”

白曉曉被說的腿腳發軟，險些暈倒：“那......那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麼？相公，我們還是來晚了啊。”

白全朝老爺子努嘴：“不晚，小妹，你現在可以對老爺子說兩句告別的話，他現在還有氣，應該能聽得見。”

陡然間，老四白雲山結結巴巴的說道：“爺、爺爺......爺爺之前一直都......都好、好好的，是幾天前喝了什麼東......東西之後，突然就這樣的，不知道是怎麼......怎麼回事。他......”

話沒講完，黃玲立刻怒聲打斷：“他什麼他！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麼？！嘴皮子不利索，話還不少，一邊待著去！沒你的事！”

白雲山不敢開口了，性格懦弱的他，一向不敢跟黃玲頂嘴，因為，黃玲還是他的親生母親。

但葉凡能看的出來，白家宅門裏，‘妖魔鬼怪’的邪性。事情不少，老爺子的瘧疾，也不是平白無故造成的。

腰纏萬貫的老土豪，平日裏養尊處優，怎麼會突然患上瘧疾呢。

家中的奴才都不可能得這種病。

現在顧不得這些，當務之急，是先救人，把老爺子給弄醒再說。

他在腦海裏迅速考慮著方案，而且已經有了全新的辦法，必定可以救人！

“我要救人，我能救醒白老太爺，但是這裏所有人都必須聽我的。”

人......已經快要嗝屁了。

你卻？

說能救醒？

周神醫被逗的咳嗽了出來：“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年輕人，你懂醫術麼？剛才說你誇誇其談，你還真較上勁了啊？”

“周神醫，隻要我能把人給救醒，你管我懂不懂醫術呢。”

而後，周神醫看著一屋子的白家人，頗感可笑：“你呀，真是大言不慚。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治療瘧疾，整個大乾王朝，誰遇到這個病都是束手無策的，即便是皇宮裏的太醫也不例外，你竟然能吹牛，我真想看看你的本事，難不成你是神仙？”

“可以試一試。”

“你要是能治好白老爺子，我從此不再掛牌行醫！而且跪在地上，給你磕十個響頭！就當我周某人是無能之輩！但你要是弄不醒白老爺子的話，又當如何？”

葉凡：“隨便你怎麼辦。”

“好！我也不難為你，你隻要滿鎮子的嚷嚷一通，就說自己是天底下頭一號大傻瓜，敢在周某人的麵前吹牛放肆！還得說你是最不要臉的人！”

“沒問題。”

這——怎麼可以！

白曉曉不願意葉凡和周神醫打這樣的賭，因為他是秀才，如此丟人現眼的事，不但辱沒了孔聖人，更會讓自己臭名遠揚，而且朝廷的功名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落在葉凡的身上。

相公雖然未能中舉，但怎麼說也是個秀才啊，還是可以繼續赴考的。

“相公，你別這樣，我不想你做出這樣的事。”

葉凡摸了摸她的眼眸：“相信我，你相公的本事大著呢，我答應過你，一定要救你的爺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看著葉凡如此堅定的語氣和目光，白曉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至於葉凡的這個‘惡作劇’，白全和黃玲並不在意，反而感到很有意思，因為老爺子的瘧疾就是他們兩個人造成的，府裏的人多有懷疑，若是被葉凡折騰一通後，人死了，那這件事就能全都栽在葉凡的身上。

富貴人家嘛，臉皮子是很重要的。

二人相互看了看，都各自笑了。

白全：“我這個妹夫，真是與眾不同啊，那我想問問，妹夫打算用什麼樣的辦法來救人呢？我一直以為你隻讀聖賢書，沒成想你還懂醫術啊。”

“見笑，我用的是‘熏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