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察覺到趙俊山的想法，江淩雲心中一陣苦澀，原主給人留下的固有印象還真是差到了極致。

“舅舅放心，我不是來借錢的。”他連忙解釋。

“不是來借錢的？”趙俊山眉毛輕蹙，“那你想......”

“我想借舅舅的窯一用。”江淩雲道。

借窯一用？

不止是趙俊山和趙靈兒，就連武嶽父子都蹙起了眉，滿臉狐疑。

窯是用來燒瓷器的，江淩雲借這做什麼？

難不成他還會燒瓷？

這個念頭剛在心中浮現一瞬，便被所有人否定了。

燒瓷可是個技術活，不能如打獵一般取巧的，江淩雲絕不可能會。

“淩雲，你用窯做什麼？”趙俊山問。

江淩雲看了一眼天色，“舅舅，你就別問了，時間緊迫，等我忙完後再與你細說。”

“爹，你不能借，那窯可是我們一家糊口、賴以生計的保障，萬一這敗家子心存惡念......”趙靈兒急忙抓住了趙俊山的手臂，哀求。

可趙俊山卻移開了她的手，對江淩雲道，“淩雲，你是我阿姐唯一的血脈，我再信你最後一次，這是窯的鑰匙，你去吧。”

“爹！”趙靈兒氣得直跺腳。

但趙俊山心意已決，阿姐，這是我幫淩雲最後一次了，若他再讓我失望，我真的沒有耐心了。

“多謝舅舅。”江淩雲接過鑰匙，就帶著武嶽父子向窯而去。

趙靈兒怕他偷東西，快步跟上，氣鼓鼓的腮幫子，像極了一隻河豚，很是可愛。

可江淩雲此刻沒空欣賞，今日就是他與趙良朋約定的最後期限了，若是今夜，他不能還上欠其的百兩銀子，貞兒就要被其霸占，他也將淪為對方的奴隸！

還有貞兒母親的遺物，他可是說了，隻讓當鋪老板給他留到傍晚......

他指揮大壯二壯用冷水浸泡草木灰，提純，再煮幹，得到碳酸鉀。

又加入生石灰。

沙子是燒製玻璃的原料，但玻璃的熔點太高，這個時代的窯是受不了的，加入碳酸鉀可讓沙子的熔點變低，而生石灰則可以讓它不溶於水。

這些原材料碾碎，放在耐火的容器中，高溫加熱，就得到了玻璃液。

趁著玻璃液沒有冷卻，對其吹製、打磨塑形，弄出想要的樣子即可。

整個過程，江淩雲十分認真。

可他所做的一切在趙靈兒的眼中都是胡鬧。

燒瓷用的都是高嶺土，這敗家子卻用沙子，這能燒出個什麼來？

趙靈兒不禁鄙夷道，“江淩雲，我自小跟著我爹燒瓷，還從未見過你這等燒法，你能成功就有鬼了，我勸你還是快點放棄吧！別白費時間了！”

對於這個表妹嫉惡如仇的性格，江淩雲很是喜歡，“可我若是成功了呢？”

“你若能成功......除非太陽從西邊上來，我趙靈兒今後給你當牛做馬，事事聽你調遣！”趙靈兒不屑的道。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表妹一會兒可千萬不要反悔啊！”江淩雲唇角噙笑，一臉勢在必得！

趙靈兒冷哼一聲，她才不信這個敗家子能成功，“那你若是輸了呢？”

江淩雲道，“表妹想我如何？”

“我要你速速離開趙家，今生今世都不得再來打擾我與爹爹的生活！”

嘶，好狠！

江淩雲不禁倒抽了口涼氣，暗暗感歎這趙靈兒真是個非黑即白、敢愛敢恨的烈女子。

“怎麼？你不敢嗎？”見他不語，趙靈兒問道。

“我答應你的要求！”江淩雲道。

“哼！”趙靈兒冷哼一聲，認定了江淩雲必敗，“我就等著你滾出趙家！”

接下來，武嶽父子三人在江淩雲的指揮下做事，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幾次詢問也皆被其一句，“等弄好了你們就知道了”搪塞過去。

這也讓眾人越發好奇。

終於玻璃液完成，江淩雲讓武嶽父子幫忙吹打，塑形。

不久，幾個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的玻璃瓶就呈現在了眾人麵前。

江淩雲向著趙靈兒揚了揚眉，得意道，“信我者，得永生，怎樣，表妹，你可認輸了？”

這，這怎麼可能......

看著眼前那一個個近乎完美的玻璃、哦，不對，是琉璃瓶，趙靈兒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這可是西域特有的琉璃，千金難求，這敗家子怎麼會......

大壯二壯也極為震驚。

武嶽看向江淩雲的目光則越發的炙熱了。

少年強，則國強，若大夏朝的年輕人都能如江淩雲這般，能狩獵，能發明連弩，能鍛造琉璃，大夏朝何愁不強？百姓何愁不興？又何懼蠻夷他族？

若要他早點遇到江淩雲，他保證帶其橫掃八方，建功立業，打出一個盛世王朝！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武嶽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息。

良久，趙靈兒終於回過神來，尖叫著就去找趙俊山，“爹！爹，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江淩雲，江淩雲他......”

她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完整。

莫非是江淩雲又闖禍了？趙俊山的麵色一沉，拉著趙靈兒就向著窯去。

但到時發現一切正常，不禁質問，“靈兒，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如此慌張？”

“爹，你看那兒......”趙靈兒指向一側的琉璃瓶子。

趙俊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整個人都驚呆了！

琉璃瓶子！是琉璃瓶子！

“這是哪裏來的？”他激動的掃視眾人。

趙靈兒道，“是，是江淩雲燒出來的......”

什麼？這，這竟是江淩雲燒出來的？

要知道，大夏朝根本就燒製不出琉璃，更何況是如此無暇的上好琉璃瓶。

這一個怕是能價值千金......

江淩雲是怎麼做到的？

“淩雲，這就是你要用窯的目的？”趙俊山的聲音都在發顫。

江淩雲點頭。

趙俊山望向天空，“老天有眼，阿姐，你的兒子了不起啊，日後，你再也不必擔心他養不活自己了......”

江淩雲幽幽一笑，“舅舅，這幾個瓶子，隻是我的第一步，接下來，我還有一件事情求你。”

因為江淩雲的本事，此刻，趙俊山再也不敢質疑他了，“說吧，有什麼舅舅能幫上忙的，舅舅必然不遺餘力。”

“我要舅舅幫我大量燒製此玻璃、不對，是琉璃瓶，並在兩個時辰後低價流入市場......”

“所獲利潤，你我五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