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很小的時候就來到我們家和我們一起生活了。
那個時候我才七歲,剛上小學的年紀。父母就要求我處處讓著表妹,不然就是對表妹不好。
隻因表妹的父母救了爸媽的命。
爸媽對表妹的偏心程度,讓我懷疑我才是和這個家庭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記得有一次,媽媽帶著我和表妹去商場買新年穿的新衣服,我和表妹看上了同一件小裙子,我心裏謹記著表妹來到我家第一天,爸爸把表妹抱在懷裏,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我說:「你要對妹妹好,不然爸爸媽媽就不要你了。」
於是我拉了拉媽媽的衣角,想告訴她,我要把這條裙子讓給妹妹,這條裙子給妹妹買吧。
媽媽卻以為是我想纏著她要這條裙子。
我看見表妹靠在媽媽肩膀上朝我做鬼臉,氣得我直掉眼淚。
於是她打掉了我的手,抱著懷裏的妹妹去試衣服了。
那條裙子有點貴,2000元,那時候我們家還不算太有錢,這一筆支出實在算不上小。
但是表妹站在試衣鏡前麵,被導購眾星捧月的誇著。
表妹的那個神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媽媽還是咬著牙給表妹買了。這也意味著她沒錢給我買新衣服了。
於是迎接陳荷來我們家過得第一個新年,就在充滿失望中度過。
我和陳荷在一個小學上學,一個中學上學,我也給她當了好久的小跟班。
終於到了中考的時候,我順利考上了重點高中,而表妹的成績隻能去職高。
出成績的那天晚上,爸媽一直在飯桌上安慰她,我沉默的吃著飯。
「都怪我,我沒有姐姐那麼聰明,考不上重點高中,;建一個普通高中也考不上!現在我隻能去上那個破職高了,我的人生肯定完了。」陳荷吃著吃著,突然放下了碗,抱頭哭了起來。
「沒事,小荷。舅舅舅媽來想辦法,你不用擔心。」
在我心裏還在慶幸終於可以擺脫陳荷的時候,爸媽說了這句話。我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低頭繼續吃著飯。
我能說什麼呢,我早就習慣了。
「你是死的嗎!都不知道安慰一下你妹妹!」媽媽把手中的筷子扔了過來,正好砸在了我的眼角。
我看了眼爸爸,希望他能說點什麼,起碼站在我這邊。
但他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說了句:「你懂點事兒吧。」
轉頭就繼續安慰還在痛苦的陳荷。
說實話,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
她幾乎把所有的作業都丟給我做,讓我幫她打掃衛生、應付老師,闖禍了隻會跟老師說自己從小沒了爸媽賣可憐,老師每每聽到之後,眼中的憤怒就變成了憐惜。
於是老師開始找我,告訴我作為陳荷的姐姐,要多關心她、多照顧她,我得擔起做一個姐姐的責任。
我嘗試攔住過陳荷去跟那幫小混混廝混,但被她臭罵了一頓。
「你爸媽都得聽我的,時漾,你憑什麼不聽我的?你要是敢告訴舅舅舅媽,你就完了,我讓他們打死你。」陳荷惡狠狠地盯著我說。
「這就是你那條哈巴狗姐姐嗎?真夠盡責的,要不然你還是回家吧。」一個小混混靠在牆邊,手裏轉著打火機,嘴裏還叼著一根煙,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笑。
「你要是不走,那就留下來陪我們玩一會,怎麼樣?」小混混向我走來,想要摟住我的肩。
「阿懷,你幹嘛啊,你是我男朋友。」陳荷上來拉住小混混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我快點滾。
於是我再也沒有攔過她,甚至幫著她打掩護。
我接著任勞任怨的幫她做作業、做值日。
我相信她考不上和我同一所高中,我內心也隱隱期待著這一天的來臨,這樣就可以擺脫她。
但我的爸媽超出了我的意料。
爸媽幾乎動用了所有人脈,花了不少錢,在我那所重點高中開了後門,給陳荷送了進去。
我在飯桌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身子不禁一僵。
陳荷坐在我對麵朝我一笑,眼睛裏滿是得意。
「謝謝舅舅舅媽,我肯定會好好學習的!這下又能和姐姐一個學校了,還要拜托姐姐多照顧我。」陳荷朝著爸媽甜甜的笑。
而我內心複雜的已經吃不下去飯了。
隻能將頭低下去,淺淺的恩了一聲。
於是就這樣,我和陳荷又上了同一所高中,我的噩夢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