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戰局後,餘年第一時間看向謝容珩。
彼時他滿身疲憊,倒在樹根那兒,閉著眼睛,不知情況如何,被長劍刺穿肩胛骨,若是不及時處理,怕是會後患無窮。
餘年眯眯眼睛,大步往外走去。
她走後,謝容珩睜開雙眸,一抹譏諷從中劃過。
他正想掙紮起身,離開這個血腥之地,避免成為猛獸的腹中餐。
可剛起身,就留意到一道熟悉身影正款步而來,他不得不按捺住身形,繼續偽裝。
餘年捏著從空間中采摘的靈草,好一陣心疼。
也罷,就當是還了欠謝容珩的了。
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在謝容珩麵前蹲了下來。
腳下的幹泥土地上,有兩隻大腳印微微挪動的痕跡,但她視而不見。
一把扯開謝容珩的衣裳,目光落在他肩膀上拇指般大小的洞上,手上的草藥二話不說就粗暴的蓋了上去。
“你想做什麼!”謝容珩頓時睜眼,戒備警惕,死死拽住她的手腕。
餘年條件反射的掙紮而開,並且穩穩護住靈草,聲音冷淡,沒有任何情緒。
“山上隨意撿到的草藥,給你敷傷口。”
“你有這麼好心?”謝容珩冷笑一聲,拉回衣裳:“離我遠點。”
他現在雖無一戰之力,但是也絕對不會任她拿捏。
之前,他能跑,能給餘年下藥,今日也不例外!
若能在這處理了這個女人......
想到這兒,謝容珩眼底殺意和恨意齊發。
餘年動作一頓,很快強行上手。
“我沒有害你的心思,之前囚禁你,是因為迫不得已。”
謝容珩譏諷不語,明顯不信,卻又掙紮不出她的束縛,隻能斂住眉眼,強行承受著這一切。
她按好靈草後,輕飄飄問。
“當初我是看你和兩個孩子長得有點像,才想把你撿回來做便宜夫君,你還記得你之前是在哪裏出事,又怎麼被我撿到的嗎?”
謝容珩想起兩個孩子的麵容,神奇的發現,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
下一息,他又搖頭甩去那些雜七雜八的思緒,冷漠道地吐出幾個字,“不記得。”
若是他記得,又怎麼會待在餘家那麼多天,忍受她的蹉跎!
餘年眼底劃過淡淡的失落,不過想到自己的目的是讓他減少仇恨,又振作起來。
反正給他自由選擇的機會,接下來看他怎麼做就好了。
如果到最後,他真的是有權有勢人家,想要取他們的性命,她也絕不會束手就擒。
餘年思索時,謝容珩的心中卻掀起軒然大、波。
為什麼她剛包紮好沒多久,這傷口就不疼了?
而且,無形之中好像有一股涼意在滋潤著身體!
莫非這個女人給他用的,是什麼毒藥不成?
他臉色晦暗,好像蒙了一層淡淡的霧。
餘年卻出其不意的道:“這段時間我想了想,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會再禁錮你的自由,你可以自己選擇去留。”
“如果你要走的話,就把背簍裏的幹糧都帶走,在路上吃,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餘家......”
她停頓一瞬,雖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還是堅持道:“我不會再虐待毆打你,等你恢複記憶了,我們就各走各路,互不相幹。”
在這之前,她和家人也可以......盡量的彌補過去所犯的錯,免得在這強權為上的世界,無處棲身。
謝容珩神色凝滯一瞬,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餘年見他呆愣住了,幹脆直截了當的問:“你考慮好了嗎?走,還是留?”
態度突然轉變?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謝容珩強忍著痛意起身:“我走。”
若是再留下來,他會被餘家人折磨死的!
而且,他也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餘年,還有那兩個孩子!
餘年對這結果並不意外,隨手將一包靈果丟到了他的背簍中。
謝容珩像嫌棄一樣,即刻把東西丟了出來,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不用你假好心。”
隻幾個字,就大步離開。
看來,他心中的恨意不僅一丁半點啊。
餘年撿起靈果,拍了拍上麵莫須有的灰塵,歎息一聲。
今日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若是相見相殺,就別見了吧!
她的心底沒來由的升起一陣煩躁,卻是很快被撇去。
她一步一步,堅定的下了橋,沒再回頭看一眼,也不知道,謝容珩在暗處,目睹了她歸家的全過程。
到家後,餘年掏出靈果,遞給餘奶奶:“奶奶,這是我在山上撿到的果子,你嘗嘗?”
餘奶奶咬了一口,點點頭:“很甜,不錯,我們年年果真是福寶,上個山都能撿到甜果子。”
餘年但笑不語,正想轉頭,讓其它家人也一起嘗嘗,餘奶奶卻突然擰眉發問。
“謝容珩呢?我不是讓他保護你嗎?跑了?”
若是實話實說,怕是會惹來不少麻煩。
既然以後不會再有交集了,不如當這個人從未出現過吧!
餘年歎息一聲:“我們剛到山上不久,就遇到了蠻夷人,對方見他白白淨淨的,就......把人給強行擄走了。”
餘奶奶一聽,臉都白了幾個度:“那你有沒有受傷啊?來,轉兩圈,讓奶奶看一下。”
“那些天殺的喲,竟敢朝我的年年下手,下次他們來,你若是看到了,一定要和奶奶說,奶奶給你報仇!”
餘年見著自己還沒回話,她就劈裏啪啦說了一堆,心中溫暖又感動。
“奶奶,我沒事!”她強忍思緒,盡量學著原主的語氣,冷淡開口。
餘奶奶見了,也訕訕收回手,道:“沒了謝容珩也好,免得收留男人在家,不僅讓人說閑話,還要多管一張嘴。”
“是。”她話語清冷,也不反駁,提著果子就往房間走去。
可剛一進屋,就看到了幾張,做夢都不想再看到的臉。
她的麵色瞬間冷了下來,語氣陰寒,轉頭看著餘周氏:“他們怎麼在這裏!”
老周氏趾高氣揚坐在炕上,吃得滿嘴流油,聽聞餘年的質問,高傲道:“年年你這話說得,是不歡迎我們幾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