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門響,婆媳倆全都被嚇了一跳,就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喲,不知道弟妹你的嫁妝,有沒有拿出來半兩銀子給母親救急?”
婆婆柳氏扭頭一看,林瑤身穿著一套奢華無比的長裙,一臉冷笑走了進來。
林瑤衣袖上隱約閃爍的一朵薔薇,立刻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不是淩雲閣的衣服?
而淩雲閣,向來都是隻做達官貴人們的生意,聽說每一年閔太後的新款式衣裙,多數都是出自那裏。
據說最新款式都必須要被閩太後挑選之後,她不要的才能供其他貴婦們挑選,每個月最後剩下的不多的幾套,早已被幾位權貴的家眷預先訂了。
所以,淩雲閣的衣裙,千金也求不來!
林瑤的家世,哪有資格買得到淩雲閣的衣裙?
這個狐狸精,被人糟蹋了一晚,竟然穿得這樣招搖的回來了?
真是水性楊花的賤人!
柳氏心裏暗暗罵道。
李月琴也一臉嫉妒,憑什麼林瑤這個狐狸精,可以穿著這麼華貴的衣服?
想到這裏,她一張臉頓時猙獰扭曲,大聲道:“你說什麼?”
林瑤斜眼瞥了她一眼:“你聾了?母親娘家出了事,憑什麼讓我一人出嫁妝,你的嫁妝呢?莫非早已偷偷送給相好的了?”
李月琴一張臉頓時就漲得紫紅,指著她,急得口水都噴出來了:“你、你、你......胡說八道!”
林瑤看到她一臉心虛的樣子,心裏冷笑起來。
上一世李月琴和自己娘家的表兄吳永和不清不楚。
有一次兩人私會被人撞見,為了脫身,李月琴讓人偷偷將自己的貼身衣服偷走拿給吳永和,讓他找上門來勒索她一千兩銀子,最後鬧到了柳氏麵前。
李月琴和吳永和故意添油加醋,激怒了柳氏。
柳氏當場就以家法狠狠打了她五十個板子,差一點就讓她送了命!
要不是柳氏為了林瑤手中的那些銀子,早就將她浸豬籠了。
想到這裏,林瑤望向李氏的目光裏,帶著寒冰般的殺意。
李月琴渾身打了個冷顫,但是一想到林瑤在甄府的地位,立刻大聲道:“母親,看到沒有,她就是不願意把嫁妝給您,她就想看著舅老爺被人告到官府,她就是一個蛇蠍心腸......”
“啪——”。
林瑤狠狠扇了李月琴一個耳光,將自己的手掌都給扇疼了。
她難以置信捂住自己被打腫的臉頰:“你、你、你敢打我?”
“什麼你我?母親沒教過你何為禮教?”
林瑤冷笑道,“我身為你二嫂,你進門之後尊稱過我一聲二嫂嗎?母親在商量我的嫁妝,你來湊什麼熱鬧?咱們甄家有你這樣的市井婦人,可真是倒黴!”
說完她就望向柳氏:“母親,弟妹這樣放肆對待她的二嫂,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沒教好她!”
柳氏驚呆了。
第一次看到林瑤如此理直氣壯打李月琴!
還說得如此錚錚有詞,連她想要偏幫李氏都不能。
甚至這番話裏,連她都一起罵了!
李月琴頓時就急了:“母親,不是的......”
柳氏皺了皺眉,心裏十分不爽,但是卻又不能找出林瑤這番話裏的錯誤,隻得對李月琴道:“還不快給你二嫂道歉?”
李月琴:“......”
憑什麼!
看到她一臉的不甘心,林瑤冷笑一聲:“母親,難不成您沒看出來,弟妹故意鬧這一出,就是想要讓您忘記她的嫁妝嗎?”
柳氏的臉頰抽搐了幾下,盯著林瑤的眼神陰沉不已。
李月琴頓時又慌了,急忙望向柳氏:“母親,不是的,我沒這個意思,我的嫁妝哪有林氏......二嫂的多啊,我......”
“你的怎麼不多?除了你的嫁妝,你不是還有幾處連母親都不知道的鋪子?”林瑤冷笑不已,“聽說那幾間水粉胭脂鋪可是在城東的好位置,每一年的進帳可都不少呢!”
李月琴大驚失色!
那正是她和表兄兩人為了日後的暗渡陳倉,偷偷用嫁妝和他合資開的脂粉鋪。
林瑤如何得知?
柳氏一聽到這話,一雙三角眼頓時就瞪得溜圓:“什麼?李氏你竟然背著我在外麵開鋪子?”
李月琴剛想要辯解,就聽到林瑤不鹹不淡道:“是啊母親,弟妹就是擔心您成日裏貼補舅老爺,才把嫁妝偷偷拿出去開鋪子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特意加重了“舅老爺”三個字,眼神朝柳氏意味深長看了一眼。
柳氏心裏咯噔一下,急忙將視線轉移,怒道:“李氏,你竟然私自在外麵開鋪子,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李月琴急忙道:“母親,她在胡說八道,我沒有!不信的話您現在就去查我的嫁妝,我的嫁妝可是分文不少......”
“賬麵上倒是分文不少,隻不過用了魚目混珠罷了。”林瑤又不嫌事大加了一句。
“什麼魚目混珠?”柳氏愣住了。
“比如金釵換成荊釵,翡翠頭麵換成銀頭麵......”林瑤笑嘻嘻看著柳氏,“母親,您對這種手段還不熟悉嗎?”
上一世柳氏為了誆騙她的嫁妝,就是這麼幹的!
柳氏的一張老臉青一陣白一陣。
她頓時也開始有些心虛,立刻怒氣衝衝瞪著李月琴:“豈有此理!現在立刻打開你的庫房,查!”
李月琴懵了。
剛才不是說得好好的,讓林瑤拿出三千兩銀子的,現在那小賤人一回來,不僅打了她一耳光,三言兩語就把矛頭轉到自己身上了?
“母親,她......”李氏想要提醒柳氏,指著林瑤道,“母親您剛才不是說要讓她出銀子嗎?”
“林氏的嫁妝我自會處理,現在你少和我兜圈子,不把你的嫁妝查清楚,你今日休想脫身!”柳氏怒了。
城東的鋪子可是價值不菲,若是李氏私自將嫁妝拿去開了鋪子,豈不是正好可以拿去給甄子明過日子?
她打定了注意,立刻召集整個甄府的人來主院,讓管家帶著幾個婆子親自打開庫房清點李氏的嫁妝。
最終,婆子們從李月琴的床底下搜出了城東三家胭脂鋪的房契。
柳氏看著房契,眼皮抽搐不已,狠狠一耳光朝李月琴臉上扇了過去!
原來,房契上的名字——
除了李月琴,竟然還有她的表兄吳永和!
李月琴哭得泣不成聲,跪在地上拉著柳氏的裙擺道:“母親,您就饒了我吧......”
“饒了你?”柳氏已經被氣得老臉漲成了豬肝色,“把你浸豬籠都不為過!”
要不是看在三間價值千兩的鋪子麵上,她真的要把李氏浸豬籠。
李月琴忽然扭頭惡狠狠瞪著林瑤:“你這個賤人,你為何要害我?”
林瑤一臉無辜看著她:“喲,你自己做的事,難不成要我來給你背鍋?”
說罷她就滿臉委屈看著柳氏:“母親,您都聽到了,她把自己的嫁妝拿出去和外男合資,卻在這裏冤枉我,我可真是委屈啊......”
柳氏的臉頰抽搐不已,狠狠瞪著李月琴:“你給我閉嘴!我已經讓人去叫子光了,等他回來我就讓他寫休書!”
林瑤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就冷笑起來。
上一世李月琴和吳永和聯手汙蔑她的時候,柳氏可沒說要休了她,而是要她發誓一輩子留在甄家做牛做馬!
這樣的便宜,她可不願意讓李月琴占了。
“母親,弟妹若真是被您休了,外人知道了此事,還以為甄家寬宏大度,自己家的兒媳都能送出去給別人......”林瑤輕笑一聲。
李月琴眼眸頓時一縮,望向林瑤的目光怨毒無比,咬牙切齒道:“林瑤你這個賤人,我沒得罪過你,為何你要對我如此趕盡殺絕?”
林瑤笑了:“是哦,你攛掇著母親一天天偷拿我嫁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
李月琴的臉頰抽搐起來。
柳氏急忙道:“林氏你不要胡說,她想要你的嫁妝,但被我阻止了。”
林瑤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柳氏臉上有些難堪,立刻將怒火轉向了李月琴:“你這個賤人,自己做出如此下作無恥之事,還想要誣賴你二嫂?”
李月琴頓時就怒了:“她不是比我更無恥?母親你不問問她昨晚為何沒回來?她身上的裙子哪裏來的?”
林瑤笑嘻嘻道:“是哦,昨晚我去哪兒了?母親您難道不知道?”
柳氏的臉色頓時就僵了。
此事其實是甄子明的主意,但若是此時林瑤真要鬧開了,霍景煜那邊沒有了交代,甄家怎麼辦?
柳氏支支吾吾起來。
李月琴看著柳氏忽然倒戈,怒火中燒。
又看到林瑤那麵帶譏諷卻絕色無比的豔麗臉蛋,惡從膽邊生,立刻就伸出十指,狠狠朝著林瑤的臉上抓去!
隻要毀掉這張狐媚子臉,她就贏了!
“啪!”地一聲,李氏還沒靠近林瑤,胸口就被一股重力狠狠一踹,身子朝後重重一跌,摔了個狗吃屎!
一直都沒吭過聲的雪衣動作矯健地收回腿,冷笑道:“相爺送的衣裙,你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