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子......公子，您跑慢一點，小六他跟不上了。”小玉上氣不接下氣地朝前麵的反正說道。

小六一扭看，錯愕地看著跑在自己身後的小玉，隨即氣急敗壞地說道：“分明是你自己跟不上，賴我幹什麼！”

範正聽到二人的對話，聽了下腳步，站定了等著後麵的二人。後麵的兩人看到範正終於停下來了，也不跑了，拖遝這腳步往範正那邊挪。

範正用袖子擦了擦腦門的汗，笑他倆：“你們倆，咱們才跑了兩圈你倆就不行了啊。”

小玉努力站直身子，但是大口的喘氣還是讓胸脯一起一伏的：“公子，從咱家到有蘭亭，咱都跑兩個來回了，差不多了吧。”

小六也附和道：“是啊公子，差不多了。”

範正看著二人的模樣笑了起來：“嗬嗬，最後一趟，馬上了。再堅持堅持。”

小玉和小六苦著臉對視一眼。

小玉說道：“可是公子，咱已經連續跑了三天了，到底是為啥啊？”

沒錯，範正同誌開始帶著小玉和小六晨跑了。主要範正發現這身體素質太弱了，要不然也不會被嚇得昏死過去，再加上天天在屋子裏憋得實在是發悶，於是就有了鍛煉的想法，可是太遠的地方不能去，隻能到有蘭亭跑步。

“每天跑一跑不容易得病，你們現在沒感覺，等跑上兩個月就知道好處了。”範正隨意糊弄了一句，和他倆說什麼增強免疫力那就是對牛彈琴了。

最終，小六和小玉還是陪著範正跑完了最後一圈，等回了家，兩個人已經累得站不直了。範正就讓他倆休息了。

範正到了家先去洗了把臉，然後又來到了書房，他現在除了鍛煉身體，就是看書寫字，本來這種生活在他的計劃中是退休以後才過的，現在倒好，範正同誌提前退休了。

範正找了本詞集看，這是當代最流行的文學。剛看了沒幾頁，就聽到小六和小玉的聲音。

書房的門被推開，何文君來了。

二人對坐在書桌兩邊。這是範正穿越到此第二次見何文君。

“最近身體怎麼樣？”範正微笑著問道。

“嗯，還好。”何文君說道。

“那就好。”範正說道。

......一陣沉默......

良久，何文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開口說道：“聽說你前幾天見過鄭成他們兄妹幾個了？”

範正點了點頭，等待著何文君繼續說下去。

何文君放下茶杯，又接著說道：“嗯，接觸接觸也好。他們之前一直在隆興府那邊，最近我才鄭鎮國公把他們三個接來臨安這邊。”

隆興府，範正記得之前也叫洪都。臨安府，是現在蔚國的行政中心，雖然有的官員一直建議將杭州設為都城，但是先皇何堅一直沒有同意。

挺何文君這麼一說範正才恍然大悟，難怪自己的記憶裏沒有鄭成太多信息，原來人家一直在隆興那邊生活。

何文君說完又端起茶杯看著窗外不說話了。

範正隻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也搞不懂何文君到底在想什麼。

“最近很忙嗎？”範正問道。

“還好。”何文君答。

範正看著何文君，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很疲憊，想想也是，也就二十四歲的年紀。這放在範正生活的年代大學才剛畢業。可這個年紀的何文君已經是一國之君了。

良久，範正看著何文君，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嗯......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稍微和我說一下，雖然可能沒有辦法幫你解決，但是權當找個人傾訴一下也是好的。”範正說完瞟了何文君一眼，又補充道：“我是說，你認為方便的話。”

範正說完。何文君忽然轉過頭，深深看了範正一眼，然後緊緊盯著範正看了好一會兒。範正也看著對麵的何文君。兩人對視著。

忽然，何文君開口了：“你好像變了。”

聞言，範正愣了一下，確實是變了，因為壓根兒就是兩個人。

“是嗎？”範正笑著反問道。

何文君收回目光，開口說道：“你以前見我不是這樣的，雖然我早就交代過和我在一起時不用行禮，但是之前你一見我還是會跪下，會喊我陛下，你我講話也從來我問你答，你不會主動問我任何事情。”

範正抿了一口茶，接著緩緩開口說道：“可能有些改變吧，畢竟剛剛經曆了那種事情。”

“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責任。”何文君說道。

範正一聽這話十分錯愕，要知道何文君現在的身份可是皇帝，能說出這種話著實出乎意料。

何文君說完，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刺客已經在審了。”

範正點了點頭，“嗯，什麼都不說是嗎？”

何文君看著範正點了點頭：“是的，大刑都用了。如果還是什麼都不說，就直接處死吧。”

“畢竟能到這裏行刺，肯定不簡單啊。”範正想了想，又開口問道：“那陛下對這名刺客有什麼想法嗎？”

何文君聽到範正的問題抬眼看了看他，反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範正笑著，緩緩說道：“皇宮戒備森嚴，一般人進來都不容易，這名刺客竟然還能準確找到我的位置。”說到這裏，範正端起茶杯不說話了。

何文君沉默著點了點頭。

有些話點到為止。範正知道，何文君也知道，但是說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

良久無言。

“陛下。”範正開口。

何文君擺了擺手：“說了不用隻有你我二人的時候，不用稱陛下。”

範正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我想，能不能讓我見一見這個刺客？”

何文君一怔：“你見他做什麼？”

“嗬嗬，估計那邊審問也沒不會有什麼進展，幹脆他臨死前，我見他問一問。”範正說。

何文君在一旁不說話。

“你不用擔心，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要害我，問一問他為什麼害我，嗬嗬，也許這個刺客見到我反而說了呢。”範正說道。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知道。”

何文君看著範正，想了一會兒。

“可以。”何文君同意了，“就下午吧，我和你一起去。”

範正點了點頭。

......

又不說話了。

兩人各自喝著杯子裏的茶，時不時看看窗外。

範正等著何文君說話，可是等了半天何文君依然自顧自地品茶。

何文君今天這是怎麼了？往常說幾句就走了，今天不光和自己聊這麼多，聊完了也隻是在坐著。不太對勁啊？範正想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範正有點搞不懂何文君是什麼意思。好一會兒，範正終於忍不住了。

範正幹咳一聲，試探著說了一句：“我讓小六準備午飯？”

何文君依然端著茶杯看著窗外，點了點頭。

嘿，原來是想留這兒吃飯啊，你不早說！

“小六。”範正朝門口叫了一聲。

小六進來，恭敬地行了禮，然後說道：“公子，您有什麼吩咐嗎？”

“去吩咐人準備午飯，弄得豐盛一點。”範正說道。

“不用了，隨便弄點就好了，最近胃口不好。”何文君忽然說道。

“嗯，好的，那就平常一點吧，不要太油膩。”範正聽到何文君胃口不好，特意吩咐道。

範正話說完，見小六有點發愣，隨即笑著喊了他一聲：“嘿！發什麼楞，還不趕緊去！”

“哦哦哦，小的這就去。”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小六連忙退下了。

出了書房，迎麵就看見小玉走了過來，“哎，陛下走了嗎？”小玉問道

“沒有。”

“公子找你什麼事啊？”

“讓準備午飯。”

“哦，等等，陛下不回去了？”

“嗯。”

忽然，小玉的臉上露出一種興奮的笑容：“小六，咱家公子終於被陛下臨幸了！”

小六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小玉：“這算臨幸嗎？”

小玉鄙視的看著小六：“小孩吧你，這怎麼不算！”

“好吧，不過公子自從那次之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話也多了，也不罵咱倆了，天天還和咱倆一起吃飯，除了跑步都特別好。”小六說道。

“確實是，弄我的還挺不習慣，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過公子最好一直這樣。我還是喜歡現在的公子。”小玉說道。

“不和你說了，我趕緊去準備了。”說罷小六走了。

......

大廳裏，飯菜不多時就端上來了。

何文君和範正對坐在桌子兩邊，小六和小玉站在一邊。

“不用伺候了，你倆也去吃飯吧。”何文君對小六和小玉說了一聲。

兩人退下，關上了門。大廳裏，隻剩下何文君和範正兩個人。

“吃吧。”何文君說了一句。

範正點點頭，兩人各自夾菜，吃飯。

一種怪異的氣氛籠罩著大廳。出了筷子和碗碰撞發出的聲音，沒有其他動靜。

“額，飯菜味道還可以嗎？”範正先開了口。

“嗯，挺好的。”

“那就好。”

......

“下午什麼時候去啊？”範正問道。

“吃晚飯休息一下。”

“好好好”

......

“我給你倒碗茶水？”範正問道。

“不用。”

“好的。”

......

範正有點無語，這種氣氛下吃飯，讓他感覺如鯁在喉，如芒刺背。

“前幾天和鄭家兄妹在有蘭亭都做什麼了？”何文君開口道。

“額，聊了一會兒，然後玩了幾盤棋。”範正回答。

“聊什麼了？”何文君問。

“就是相互認識了一下。”範正回答。

“你還會下棋？”何文君問道。在她之前的印象裏，下棋這種活動範正是不學的。

“嗬嗬，自己研究了一種玩法，簡單且有趣。他們也都挺喜歡的。”範正回答。

“你還會自創玩法？”何文君問。

“自己瞎琢磨唄，叫五子棋。額，你有時間的我可以教你玩，還挺有意思的。”範正說道。

“嗯，下次吧。”何文君說道。停了一會兒，何文君忽然又問道：“你覺得鄭家三兄妹怎麼樣？”

額，什麼意思？範正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何文君問自己這個問題，是對鄭家三兄妹有什麼想法嗎？聯想到鄭國公和何文君的身份，範正不得不多想。

思考了一下，範正謹慎地說道：“都還挺好的。”

“哦，具體的呢？對他們三人有什麼看法嗎？”何文君問道。

我去，這麼直接嗎？

範正看了何文君一眼，見她並沒有什麼一樣，於是開口說道：“鄭成，談吐舉止都很有禮數，為人謙遜。”說完這句範正停下來看看何文君。

何文君點了點頭，示意範正繼續說下去。

“鄭婉是最小的妹妹，這孩子古靈精怪的，不過心還是好的。”範正繼續開口說道。

何文君點了點頭

見何文君並沒有什麼異樣，範正這才放下心來，於是繼續說道：“鄭雲是二姐，舉止優雅，落落大方，很溫柔的一個女孩子。”

範正說罷看向何文君等著她點頭。

......

半分鐘過去了，何文君沒有任何動作。

額......範正也愣住了，這是怎麼個事，怎麼又不說話了？怎麼說道鄭雲她就不動換了。？莫非是形容鄭雲的詞語用錯了？

舉止優雅......落落大方......溫柔......

沒毛病啊！、

“額，鄭雲她......我這形容的可能有些地方不太恰當。但是確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子。”範正補充道。

何文君依然沒動。

範正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了。就在範正思考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的時候。何文君說話了。

“很溫柔嗎？”

範正聽到提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額，挺溫柔的。”

“你喜歡嗎？”何文君的聲音再次響起。

“額......”範正剛要說話，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你喜歡嗎？這四個字要是別人問出來，或許隻是好奇。但是何文君問出來，不一樣！

謔，真驚險啊！好樣的範正，這都被你察覺到了！意識到不對勁的範正默默在心裏誇了自己一把。

可是，問題又來了。怎麼回答？

首先，喜歡是絕對不能回答的。可是，不能直接說不喜歡，因為剛剛範正才說道鄭雲是個好女孩，才剛誇完人家！

良久，在一番思想搏鬥之後。範正開口了。

“嗬嗬，我和立嚴年紀相仿。鄭雲妹子確實是個好孩子。”

......

“吃飯吧。”何文君說道。

範正聽到立即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