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宋沛安觀察著朱家一行人，朱國舅和朱夫人對歌舞不太感興趣，吃著席間飯菜，朱家獨子朱琦坐在一旁與二人形成鮮明對比，朱琦看著身嬌體軟能歌善舞的美人兒，早就被勾的魂都失了七分，眼睛直勾勾盯著主舞的臉，臉上的笑容堆積，一副視色如命的樣子。

再看朱晴兒她在觀察朱夫人的臉色，穿著樸素，頭上僅戴著一枝素釵，麵色黃瘦，用飯時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拘謹的坐在角落不敢和眾人有過多的眼神交流，淋漓盡致的一個庶女形象，上一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宋沛安對她格外照顧，將她接到公主府將養著，引導著她唯唯諾諾的性子轉變成侃侃而談飽讀詩書的形象，讓她有機會在詩會上嶄露頭角成為京都才女。現在看來不過是批著綿羊皮的狼，裝得像而已。

反觀嫡女朱婉兒，頭頂金釵步搖，粉麵桃腮，雖模樣算不得美人卻也被富養的出挑，身上的麵料是宮外頂好的料子，不止穿著打扮與朱晴兒天差地別，最讓人不爽的是她的眼神，從入席以來，朱婉兒的眼神就沒有從墨川的臉上移開過。

待歌舞停止後，朱國舅起身敬酒：“陛下，公主，舅舅敬你們一杯，敬你們愛國愛民才讓我們這些百姓有這安居樂業的生活。”

“舅舅言重，這是我們的責任。”三人舉杯共飲。

宋啟政喝完這杯酒站起身來，端著再次斟滿的酒杯對下席的墨川舉杯，眾人的目光皆落在墨川身上，墨川放下給公主布菜的銀筷，站起身來。

“墨卿，借此機會朕要好好謝謝你，謝你為我救回皇姐，謝你為大宋救回護國大將，這杯酒水聊表謝意，朕敬你。”宋啟政將酒水一飲而盡。

墨川看著眼前的天子：“能替陛下分憂，為公主解難，乃臣之幸！”端杯飲進。

宋沛安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眶發紅，她感謝老天給她這次機會，還能再見到這兩個由心對她好的人。

“臣也敬陛下一杯，陛下日夜為民操勞，乃我宋國之幸。”沈明塵舉杯，宋啟政再飲一杯。

哦，忘了還有他，這個人人眼中懶散浪蕩的小侯爺，待她極好，少時帶她跑馬舞劍，宋沛安對武藝的癡迷少不了他的熏陶。

上一世，她與沈明塵奉旨出征二人掛帥，在宋奕兩國惡戰之際，他為了保護宋沛安後胸中了一槍，在營地發了三夜的高燒才脫離危險，此後也落了病根，常年咳疾纏身，不久後就辭官雲遊四方去了，思及至此宋沛安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仍是深感愧疚。

“墨大人，民女敬你一杯～”宋沛安思緒抽回望向聲音所在處。

隻見朱婉兒含羞帶怯兩頰緋紅，媚眼如絲的看著墨川，眾人被這一變故驚得忘了飲食。

宋啟政看著表姐竟心屬墨川，暗自嘖道：看上誰不好，看上墨川我可幫不了你，這冷麵疙瘩到現在他也沒看到哪個姑娘能入的了他心房。

朱國舅也是愣住，隨即想到女兒的那副見了俊美男人走不動路的德行恨鐵不成鋼。

朱夫人卻是眉眼含笑，她的女兒眼光極好一眼便看上了權勢滔天的總督大人，總比自己尋得這個空有名聲的國舅爺強上千倍，想到這還轉頭剜了朱國舅一眼。

宋沛安則轉頭看向墨川的反應，他好似沒有聽見朱婉兒的話一般，還在給她剝著鬆子，一臉認真，就是這張臉真的太能招蜂引蝶了。

朱婉兒在等了一陣後，看著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的墨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難看極了。

沈明塵看了會熱鬧，眼看差不多時便跳出來解圍：“婉兒姑娘勿惱，姑娘有所不知，我這同僚就一杯的量，剛才與陛下喝下的那杯已是他的極限，你看著他現在坐在這好似正常人一般，實際上他早已醉了。”

宋沛安聞言挑眉，除朱家人以外，其餘三人皆知墨川是千杯不倒萬杯不醉，就連在兵營摸爬滾打的宋沛安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宋沛安倒是極想尋個機會試試他的酒量。

宋啟政讚賞的看了看沈明塵，不錯沈卿今日也表現不錯，省的朕出手解決了。

朱婉兒聞言麵色才悠悠好轉，訕訕的坐回席間，眼神中透露出勢在必得。

宋沛安沒有錯過這個眼神，不過她並不會把朱婉兒放在心上，不過一個貪圖男色又沒有頭腦的而已，最應防備的此刻窩在角落裏低眉順眼的朱晴兒，悠閑吃著飯菜的宋沛安狀做無意看向朱晴兒與其對視，朱晴兒一愣後猛然低頭臉色漲紅，心中無比羨慕能在這種場麵渾身透露著自信鬆弛的宋沛安，心中的萌芽滋長，若是我也能像她一般就好了......

宴會在半個時辰後散席，幾人起身將朱家人送至宮門處。

宋啟政少年老成，吩咐著宮人備好皇家馬車送走他們，眾人看著逐漸遠去的車架神情各異。

沈明塵對著皇帝拱手施禮：“陛下，微臣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還要回去同我家老爺子複命，微臣告退--”

“兄長且慢，沛安今日同你一路回公主府。”宋沛安看著不停給她挑著眼色的沈明塵無奈出聲，公主府家底殷實，幾件禮物還是不放在心上的，沈明塵還怕她跑了不成。

“皇姐，你傷勢剛好，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怎可現在離宮。” 宋啟政擔憂道。

“陛下安心，我的身體已經大好，就算此時上陣殺敵亦無不可。”宋沛安溫聲道。

聽及此言靜靜立於公主身後的墨川，嘴角微動的弧度透露著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眼看勸不住，宋啟政隻好低聲道：“那好吧，皇姐要好好注意身體，我會去公主府看你的。”

“哎呀好了好了，陛下你要是想公主了，早朝知會臣一聲，保準讓她立刻出現在你眼前。”沈明塵拽起宋沛安的胳膊就往馬車上走去，回頭朝宋啟政揮了揮手：“陛下回吧回吧。”宋啟政在宮門處氣的黑臉：朕早晚要治他大不敬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