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無咎。”
以為自己這個新婚娘子沒認出自己,戚無咎咬牙道。
“嗬。”
白桑桑眸底滿戾氣,眼角猩紅的看著眼前的薄情男人。
湛寶。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他怎麼忍心......
豆珠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唇角溢出血來,卻是她自己咬破嘴唇。
見狀,戚無咎清冷的麵上露出一抹錯愕。
什麼情況?
新婚娘子恨上他了?
因為新婚夜沒碰她?
這邊,白桑桑身側的手握拳,指甲掐進肉裏才克製跟戚無咎拚命的衝動。
她轉身,用盡全身力氣僵硬著朝遠處走去。
現在的她無論哪方麵都太弱,戚無咎隨便詆毀她幾句,她的結局都不會太好。
而戚無咎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猛然的摸了摸被打的臉。
星眸變得幽暗陰沉,還是第一次......
戚無咎往家裏趕。
他幹什麼了?
讓新婚娘子這麼恨他?
他自然能感受到白桑桑眼裏恨入骨的濃鬱恨意。
......
“小娘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邊,悅來客棧的掌櫃擋住白桑桑去路,連忙道:“你放心我不是壞人,鄙人是悅來......”
一番自我介紹打消白桑桑的戒備,在城裏‘晃悠’情緒平複下來的白桑桑微微頷首,跟著去了悅來客棧。
說起來,這家客棧跟她還是真有緣。
前世,她賺到一筆積蓄的時候,悅來客棧轉賣,她接手開了家‘雜貨店’。
寒暄了幾句,掌櫃的直入主題問起蕨根粉來。
他店裏生意差,又沒有什麼拿手的菜品留住客戶。
白桑桑的‘麵條’居然讓所有人都吃不出來,他敏銳的抓住裏麵的契機。
“這個,朱掌櫃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白桑桑深吸口氣,將戚無咎的事努力忽略,道:“這‘麵條’的配方我願獨家賣給朱掌櫃你,相信獨此一家,喜歡吃這一口的人,就隻能來客棧吃。”
“配方啊......”
朱掌櫃麵露沉思,老眼裏有精光閃爍。
什麼生意好做?
獨家生意啊、壟斷!
“嗬嗬,小娘子的氣度倒是叫鄙人眼前一亮啊。”朱掌櫃驚歎道。
平平無奇的鄉下村姑,在麵前不卑不亢的沒有一點的怯場。
如不是這瘦成一層皮的黝黑的臉,他都懷疑這是不是那個大戶人家出來的。
“朱掌櫃的過讚了。”
白桑桑淡然一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這次她不準備自己賣蕨根粉了,必須盡快賺些錢,才有資本離開戚家。
朱掌櫃端起麵前的茶抿了一口,自然試探問道:“不知這‘麵條’成本......”
“成本近乎無,隻是比較費人。”
白桑桑意味深長道。
朱掌櫃皺眉,絞盡腦汁的想他所知道的所有糧食類作物。
成本近乎無的......
這時,早拿起廚房煮的蕨根粉煮好,小二端過來。
白桑桑讓他送來一些調料,客棧裏的調料較全。
她親自涼拌了些出來,朱掌櫃一嘗讚不絕口。
一盤涼拌蕨根粉被朱掌櫃一個人吃完,白桑桑多放了些醋,酸溜溜的開胃。
“甚好,隻是不知道在價錢?”
白桑桑伸出手掌,朱掌櫃摸了摸胡子道:“五兩有點......”
“是五十兩!”
白桑桑翻白眼,五兩銀子她還不如去賣給別人。
朱掌櫃被她的獅子大開口驚得扯掉幾根胡子,跳起來吼道:“五十兩,你怎麼不去搶!”
哼,還真是敢開口!
他這家客棧轉賣出去,也才一百二十兩銀子左右。
這小娘子也真敢喊價!
白桑桑差點被噴一臉的開水,連忙起身躲開道:“其實五十兩不貴的......”
好吧,其實要價高了。
正要妥協讓讓價,她突然想起前世一道趣事問道:“不知朱掌櫃可有兒子?”
朱掌櫃麵露怪聲,抬抬下巴道:“我兒已娶妻。”
“......”
以為她想傍上他兒子啊。
白桑桑白了眼道:“掌櫃的你想多了。”
這裏已婚跟未婚的沒有盤頭發之分,白桑桑麵“嫩”,看著不像已婚婦人。
“我聽說,若發現一種新吃食,惠及百姓朝廷方麵可有獎賞?”
前世,從綻南縣流傳開的蕨根粉,讓本縣的縣令連升兩級。
白桑桑還是後麵聽戚無咎說的,才知道自己錯過一大筆“錢”。
若是前世知道‘發明’蕨根粉的好處,她肯定讓戚無咎去攢功。
現在......
她寧願賤賣給別人!
朱掌櫃眼裏精光閃爍,顯然他比白桑桑知道的要多。
“你確定是新吃食?”他緊張的老臉都泛紅,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新吃食惠及天下蒼生的,若是運氣好說不得還能封爵!
“確定。”白桑桑笑道:“朱掌櫃還覺得五十兩貴嗎?”
朱掌櫃搖頭,“若真如你所說,五十兩不貴......”
可是,這樣的好處會區區幾十兩賣給別人?
看出他眼裏的疑惑,白桑桑沒解釋,隻道賣給朱掌櫃,讓他格外欠她一個人情。
朱掌櫃沉默了會答應了。
沒辦法拒絕啊。
白桑桑讓他寫了份交易契書,各自簽完字,她便把蕨菜根的做法說了遍。
朱掌櫃驚訝的嘴一直沒合上,那‘梳子草’(蕨菜)滿山都是,隨處可見,就這玩意能做出麵條?
但確實是新吃食,惠及天下百姓的一種新吃食。
白桑桑把做法寫下來,見她一手毛筆字寫得不錯,朱掌櫃越發覺得她不凡。
而這一筆跟戚無咎筆跡有幾分相似的筆跡。
是上輩子戚無咎手把手教的。
兩錠二十兩的銀子,十兩碎銀子跟銅錢,白桑桑裝好被朱掌櫃送到門口。
回去前,她買了些米麵跟幾斤半肥半瘦的肉。
不為別人,隻是讓自己把身子骨養好。
三水村。
白桑桑回來的時候,戚無咎已經先回來了,在院子裏劈柴。
倆人視線對上,戚無咎寒眸略停留一瞬而過。
隱隱能看到他左臉頰上的幾條紅印子。
“嫂子,你回來了,蕨菜粉賣錢了嗎?”
戚無忌兄妹倆迎上去。
白桑桑摸了摸他們的腦袋,交代道:“賣錢了。記住以後蕨菜的事不能跟別人說。”
這裏的人對蕨菜是叫梳子草的,哪怕兩小隻在外麵嚷嚷兩句也沒事。
反正沒多久,朱掌櫃就要獻給朝廷了。
“咦,嫂子你買肉了,呀,這是糖葫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