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猝不及防之下,被年輕人一腳踹在胸口,忍禁不住搓著胸口哇哇大叫,順手抄起立在華玉齋門口的拖把,掄圓了就要朝年輕人頭上砸去。
趙建華跟店裏趙掌櫃一直都站在門口看著呢,看到王毅這般狼狽,趙建華和趙掌櫃的心裏是怒其不爭,丟臉都要丟到家了。
趙建華就要嗬斥年輕人,無意中瞄見了年輕人緊緊抱在懷裏的黃綢布,裏麵鼓鼓囊囊顯然包著東西。
而且,觀其外形,似乎是一尊玉佛。
趙掌櫃的,能在趙建華手裏做到華玉齋掌櫃的位置,也是有相當的眼力見的,在看到老板趙建華眼神閃爍地盯著年輕人手裏抱著的黃綢布的時候,他自己也忍不住細看了幾眼。
“夠了,還有完沒完,丟人現眼的東西!”
趙掌櫃的還未出聲,耳邊就響起了趙建華罵人的聲音。
很明顯,他是在罵夥計王毅。
因為,趙掌櫃的看到,趙建華最後一個“西”字才落地,他人就已經快步走到年輕人麵前了,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老板,是這小子先動的手。”
王毅似乎沒看清楚形式,手裏提著拖把站在趙建華身後恨聲說道。
“滾!”
趙建華頭都不回,“你把我這兩年教你的東西忘得是一幹二淨,自己撞了人家不道歉,還反咬一口,我都替你臊的慌,還不趕緊滾回店裏去。”
“可是......”王毅的腦回路顯然在趙建華麵前,明顯不夠用了,愣了愣還要辯解,被趙掌櫃的一把拽回店裏了。
“這位小哥,沒傷著你吧?”趙建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是我對夥計太放縱了,才有今日之誤會,我替他向你誠摯地道歉,說句對不起,請你一定諒解。”
年輕人嘿嘿冷笑,斜著一隻眼看著趙建華,說道:“他麼的,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沒看見爺的衣服都被那小子扯破了嗎?”
年輕人緊了緊懷裏抱著的黃綢布,“你得讓那小子賠爺一件新的。”
“賠肯定是要賠的,我們都是正經生意人,而且我和老板剛才都看見了,確實是店裏的夥計不對在先。”
趙掌櫃也走下台階,站在年輕人麵前,說完這句話,見年輕人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就笑著解釋說:“小哥,這位是華玉齋趙建華老板,鄙人也姓趙,添為華玉齋掌櫃,剛才惹著您的那個,是我們店裏的夥計。”
趙建華笑著朝年輕點了點頭。
同時,極快地跟趙掌櫃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個人的視線,都朝年輕人抱在懷裏的黃綢布掃了一眼。
“哦,我說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年輕人晃著腦袋,側身朝站在店門口的王毅看了幾眼,然後看著趙建華和趙掌櫃的說道,“既然正主來了,那這事就好辦多了。我呢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趕緊滴賠我一件新衣服,這事就算過了。”
“小子,算你命好,隻是扯破了爺一件衣服,如果摔壞了這裏麵的翡翠玉器,你小子就是賣身為奴也賠不上。”
年輕人說著話,解開懷裏抱著的黃綢布一角,看了看裏麵的東西。
趙建華和趙掌櫃的眼神,同時跟了過去,都看到黃綢布裏麵閃過一抹翠綠。
“小哥,我們進去說話。”趙建華很是誠懇地對年輕人說道,“市場裏麵人多眼雜,站在這裏說話不方便,請到小店一坐,該道歉的道歉,該賠衣服的就給你賠衣服,你看咋樣?
趙建華話未說完,人已經閃到一邊,抬手已經做出請年輕人進店的動作。
趙掌櫃的已經扭頭嗬斥王毅:”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泡好茶。”
“穿成這樣也確實寒磣。”年輕人無奈地搖搖頭,抬步走進華玉齋。
手裏,依舊緊緊地抱著黃綢布。
趙建華和趙掌櫃的,看到年輕人走進店裏,兩人的臉上,都忍不住地閃過一絲竊喜。
他們,因為走在年輕人身後,自然看不到,年輕人跨進華玉齋門檻的一瞬間,嘴角微微上翹,冷峻嚴肅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
年輕人,當然就是易容喬裝打扮後的沈雲峰,剛才和華玉齋夥計王毅起衝突,根本就是他有意為之,而且還當著趙建華和趙掌櫃的麵,在跟王毅撕扯的過程中,以一個極其合理的姿勢把夾在綢緞衣服裏麵的黃綢布丟在了地上,借此引起趙建華和趙掌櫃的注意。
至於趙建華和趙掌櫃的,這兩天因為發愁無法按時給虹光集團的王太太交貨而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寢食難安,沈雲峰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說,他這次過來,心裏早就拿定注意要坑趙建華一把,可以說就連老天爺冥冥之中都在幫著他。
外在華玉齋門外看熱鬧的人群,見到年輕人被趙建華和趙掌櫃的請進了華玉齋,而且還是和和氣氣又說有聊地進去的,就知道接下來沒有熱鬧可看了,很快就一哄而散了。
散開的人群裏,也有心存善念的,走出好遠了,還回頭瞥了眼華玉齋,心裏暗暗地替年輕人擔心。
整個一條白馬街,誰人不知趙建華啊,那可是比奸商都要高兩個段位的存在。
進到店內,沈雲峰這邊才坐好,那邊趙掌櫃的就已經一連聲地催著王毅趕緊把茶端上來,趙建華親自陪坐在沈雲峰旁邊,一邊示意沈雲峰喝茶,一邊扭頭瞪著放下茶杯準備閃人的王毅,說道:“王毅,過來,給這位小哥......這認識半天了,還不知道小哥怎麼個稱呼?”
趙建華換了副和煦的嘴臉,問沈雲峰。
“姓劉,單名一個善字。”
沈雲峰隨口說道,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自從腦海裏莫名其妙多了本古書,再然後失手打碎爺爺彌留之際傳給自己的玉佩,而意外獲得爺爺師門傳承,借助易容術讓自己模樣乃至體型發生改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像現在,自己堂而皇之地坐在華玉齋的太師椅上,喝著上好的龍井,趙建華即便跟自己麵對麵,也認不出來。
“嗬嗬,原來是劉少啊,失敬失敬。”
趙建華滿麵春風笑著對“劉少”點點頭,然後回頭看著杵在旁邊的王毅,喝到:“趕緊給劉少道歉,你小子能不能繼續在我華玉齋待下去,就取決於劉少對你認錯態度的認可程度了。”
王毅一個哆嗦,差點把手裏的盤子扔出去,帶著哭聲撲通一聲就直挺挺地跪在“劉少”麵前了,帶著哭腔說道:“劉少,您大人有大量,是我瞎了狗眼衝撞了您,請您繞了我這條狗命,隻要能在趙老板這繼續幹下去,要打要罵,我都認了。”
趙建華似乎早就料到王毅會有此舉動,所以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淡定,就連趙掌櫃的,從他的臉上,也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對他們來說,王毅撲通跪地哀聲求饒,這屬於常規操作,一定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