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女兒死了

我的女兒死了。

罪魁禍首，一個是孩子的爸爸，一個是孩子的奶奶。

他們甚至沒有來參加我女兒的葬禮。

等我捧著骨灰盒回家的時候，他們正悠哉的躺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著搞笑綜藝，樂得前仰後合。

對於孩子的死都無動於衷嗎？

我麻木的將骨灰盒放在房間裏，擺好的遺像擦了又擦。

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

都是他們害的！

不過是讓他們照顧晴晴，才不到一個小時，她就被核桃嗆死了！

憤怒湧上心頭，我衝出房間，抄起桌子上的盤子，摔了個粉碎。

“別他媽樂了，我女兒都死了，你們怎麼笑得出來的！”

這兩人像剛注意到我似的，緩緩轉過頭來。

婆婆吐了吐嘴裏的瓜子皮，“我怎麼笑不出來？死個賠錢的，還賺了呢。兒啊，這回你可得好好努力，咱一定要生個大胖小子！”

陸今安瞟了婆婆一眼，“嗯”了一聲。

婆婆依舊孜孜不倦的說著：“趁著年輕身體還好，多給我生幾個孫子，那才叫好呢，哈哈哈。”

“孩子出生之後，媽可就有地方炫耀了，想想都好啊。”

婆婆臉上的笑意都藏不住，手上還裝作抱著孫子的樣子。

在他的眼裏孫子就是最大的事情。

封建思想！

我抬起頭帶著通紅的眼睛看著婆婆，“你的眼裏就隻有孫子嗎？晴晴才死一天，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婆婆自覺沒有一點錯，“那又怎麼樣，我告訴你，那這事也該怪你，你沒事出什麼門啊，你不知道孩子還在家啊，一點都不顧家。”

我真的覺得不可思議，竟然把自己的錯處摘的一處都沒有。

我盯著她，“媽，你怎麼能把你的錯處摘得這麼幹淨呢？要不是你打麻將，不管晴晴，還給她吃核桃，她能因為卡到氣管致死嗎？”

婆婆依舊趾高氣揚，“我哪有錯，錯在你，要是給我生個大孫子，我能不好好帶他嗎，要是個孫子，把我心掏出來都行。”

和她說話，她總會不自覺的放大聲音，幾乎是扯著嗓子，好像聲音小了，就輸了一般。

我也提高了音量，“媽，你自己想想，你自己不覺得理虧嗎！我孩子是被你害死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雲淡風輕， 怎麼可以張嘴閉口大孫子，拿人命如草賤嗎？”

那一瞬間，仿佛所有的情緒都要噴湧而出，腦海中浮現著女兒死的時候的樣子。

婆婆氣衝衝搶過我手上的照片，摔在了地上，鏡框的玻璃摔落一地，重重的拍著桌子，“許司瑤，我還就告訴你，我就要個孫子，難道你想讓我們陸家在你手裏斷了嗎！”

我連忙蹲下把晴晴的照片撿起來，“道歉，給我女兒道歉。”

婆婆說道：“憑什麼？”

“就憑你害死了晴晴，到現在還想給孫子，你晚上睡得著覺嗎？給我女兒跪下磕頭認錯！”

婆婆氣得直跺腳指著我的鼻子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到最後是能坐在地上耍無賴，“哎呀，兒子啊，你這個媳婦，媽是管不了了。你這個媳婦還想讓我給你孩子磕頭認錯啊，沒有天理啊！”

陸今安瞪著我。

陸今安走到我的麵前，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力氣大到我差點沒有站穩倒下。

我捂著自己的臉看著陸今安，“你打我？”

陸今安抓住我的胳膊，“許司瑤，你最近太不聽話了，就因為一個孩子，你就和媽大呼小叫的？給我媽道歉！”

“就一個孩子？”

我詫異的看著他，“陸今安，晴晴也是你的女兒，晴晴的死也有你的責任，你也應該給我女兒下跪認錯！”

陸今安被惹怒了，狠狠的推了我，我摔在了地上，碎玻璃渣直接紮到了手心裏。

瞬間鮮血就往外湧出。

陸今安卻沒有多給我一個眼神，“你簡直就是瘋了。”

我忍痛拔下了紮在手心的玻璃渣。

我瘋批的說道：“對，我就是瘋了，被你們這幫人逼瘋的！”

陸今安冷冷的說道：“一個女孩，死了就是死了，我讓你神神叨叨的，死個丫頭跟要你命似的。”

說完就往房間裏衝。

我抓著陸今安的胳膊，“你幹什麼，別碰我女兒。”

陸今安把骨灰盒拿起來，“我讓你哭！”

陸今安捧起骨灰盒摔倒了地上，晴晴的骨灰都撒了出來。

我瞪大了雙眼，說不出話

“我女兒，我女兒摔倒了......”

手上捧著骨灰，一點點的裝入盒子裏。

我撕心裂肺的喊著：“陸今安，我要殺了你！”

陸今安愣了一下，手插兜，用舌頭懟了一下腮幫子，“你想殺了我，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機會！”

我死死的瞪著陸今安。

婆婆插嘴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家生個兒子，否則我們讓我兒子和你離婚！”

我站起來，“不可能！你們這一家，我也不會伺候了。”

我抱起骨灰盒轉身就要出門。

婆婆拽住了我，“你什麼意思？”

我甩開婆婆的手，“像你剛才說的，我要和你兒子離婚！”

陸今安的表情明顯不悅，“想離婚行啊，給我生個兒子我就讓你走！”

我憤憤的說道：“陸今安，你無恥，我在你家就是個生育機器，我要打無痛，你們都不同意，說是為了孩子好，我盯著多大的痛生下的晴晴，就因為是個女兒，月子你也沒有照顧過我一天。陸今安也是，我生孩子連麵都不露，不知道的以為你在外麵鬼混呢！還想讓我給你生兒子？做夢！”

陸今安走過來掐住我的脖子，“許司瑤，我勸你說話注意一些！”

我知道陸今安生氣了。

我更加放肆，“生氣了？哈哈哈，反正我無依無靠，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難道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陸今安生氣的說道：“你看你是瘋了。”

是啊，我就是瘋了，那又怎麼樣！

我甩開他掐著我的手，給了陸今安一個巴掌，“陸今安，這一巴掌，是我還你的。”

陸今安的臉上沾上了我的血。

陸今安雙臂緩緩垂下，緊握雙拳，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