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新從千珍閣離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古街。

那個張傑沒說錯，今天是楊爺爺的壽誕，他家爺爺讓他過去賀壽，萬沒有空手的道理。

既然楊爺爺喜歡這些古玩物，那他今天就在古街碰碰運氣。

事實上，在跟隨楊雪他們去千珍閣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攤位上的物件，決定帶回去給楊爺爺作為壽禮。

古街上。

楊雪跟著趙新走了好一段路，踩著十公分鑲著細鑽的細高跟鞋的她，麵色有點痛苦。

楊雪眼瞅著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加快腳步跑上前去，擋住他的路：“你這是要去哪？”

趙新抬眸看了她一眼，繞過她，朝著古街入口的一個臨時擺的小攤走過去。

“喂，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驕橫大小姐的脾氣上來來，質問著趙新。

趙新眼皮子一掀，又是那毫無溫度的雙眸:“怎麼，楊大小姐書白讀了嗎？基本禮貌不知道嗎？我是沒名沒姓，要你喂喂喂的？”

楊雪一噎，漂亮的臉蛋微僵，臉上露出些許別扭和不自然。

“還不是我跟你說話，你一直愛答不理的？”

“嗬，楊大小姐若是沒失憶的話，應該記得你之前說過那些警告我的話，我趙新的確家貧配不上你，但也不是你揮之即來招之既去的狗，你這招對付那些舔狗有用，對我沒用。”

趙新說完，看也不看楊雪青白交錯的臉，抬步朝著小攤上離開。

楊雪被他一番話，懟的花容失色，心中的火氣冒了出來。她本就是大家千嬌百寵的大小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

“嗬，要不是爺爺讓我務必帶你走，本小姐才不會理睬你。”

楊雪腳一剁，踩著高跟鞋又去追趙新。

“趙新，你要在這裏待多久？我爺爺那邊來電話了，他讓我們都去酒店，那邊快要開始了......”

楊雪說這話時，語氣中透著幾分委屈，音調也跟著軟了一些，少了那種命令式和咄咄逼人的語氣。

見她態度良好，趙新也不好一直端著不搭理人。

“既然是要去楊爺爺的壽宴，自然是要準備點禮物去。”

“你？”楊雪上下打量著他，全身上下都透著我很窮的氣質，能買什麼壽禮給爺爺？

楊雪暗暗撇了撇嘴，但嘴上卻說道：“不用這麼麻煩，爺爺那邊我有準備，到時候就說是你準備的就好了。”

她說這話，可不是幫趙新解圍，而是圈裏的一些人也知道她自小定了娃娃親，要是被人知道這窮酸就是娃娃親對象，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她多丟人啊。

趙新沒理會，走到了入口一個在背陰的地方擺著大約一米左右攤位前停下，眼睛落在其中一個物件上，不過也隻會掃了一眼就收了回去。

擺攤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形瘦小，後背有些彎，頭發很長，幾乎遮住眉眼，頭油很重，上麵還有不少白點點，應該是頭皮屑一類的東西。

雙手枯瘦，指甲發黃，裏麵還有黑乎乎的東西，麵相給人一種精明算計的感覺，看起來很奸猾。

“帥哥，我這裏可都是好貨啊，你隨便看看啊，價格給你優惠 。”

攤主側身靠在牆角，看到來了客人，眼睛一亮，熱情的招呼著。

趙新聽後，笑了笑，蹲下身，在他的攤位上看了看，隨後拿起一隻盤子：“這個怎麼賣？”

楊雪一路跟著趙新過來，見他拿起一個盤子，大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楊雪頓時有些想笑：“千珍閣的東西你看不上，難道這裏的東西比千珍閣的還要好？在這裏擺攤賣古玩，有幾個是真的？你要是真的想送我爺爺禮物，還不如去糕點店買一盒他愛吃的點心也好過你拿個假的去騙他老人家，也省的鬧出了個笑話，丟臉。”

“這個盤子不行？”瞧著楊雪氣急敗壞，又忍不住給他出招，趙新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揚了揚手中的盤子問她。

“當然不行啊，這是地攤貨啊！你看看這上麵的東西，都是贗品啊，就算這個盤子做舊的像是個真的，也改變不了它假啊。”

楊雪有些不理解，剛才還在千珍閣字字珠璣，將張傑還有田老板懟的毫無任何還擊之力，一針見血的指出梅瓶的問題。

這會，竟然跑到地毯上隨便撿起一個盤子，說要送給爺爺？這，這不是鬧著玩的嗎？

小攤主見來個美人，一口一個自己這裏是假貨，讓他麵露幾分難堪，尷尬的口水嗆住，咳嗽了幾聲：“美女啊，我這些貨可都是去了很多地方收來的，指不定這裏麵有真的呢，話不能說的太絕對，是不是？”

隻是這話說的，他有幾分心虛。

若是在華夏六七十年代，那他收回來的多數都會是真的。

那個特殊的年代，廢品收購站每天都能找到不少好物件，更何況去人家家裏收。

“大叔，我瞧著你守了一上午也沒開張，咱們也別來虛的，你直接說個實價。”趙新沒聽楊雪的勸阻，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盤子，跟著攤主商量著。

“看你也算有誠意，三千你拿走。”小攤主上下打量了一眼趙新，又看了一眼穿著不俗的楊雪，眼珠子轉了轉，豎起三根手指。

此話一出，趙新隨手放下盤子，起身就要走。

“喂喂喂，別走啊！價錢好商量啊！”守了一上午，眼瞅著這位要走，小攤主急了，急忙將人攔下。

“要你說實價，你開了個三千。老板，你這攤位都是些什麼，你心裏沒點數啊？當我是傻子忽悠？”

“唉，你看帥哥說的，瞧你的神采也不像啊。那你說多少吧。”

“三十。”

“你，你這過分了啊！哪有開價是這樣開的。”

“我買個新的瓷器也就一二十塊，你這個盤子臟兮兮的我拿回去也隻能洗洗當個擺設物件看看，一點都不實用。這價格都是看你一上午沒開單，抬高了呢。”

“這，這太少了，我收這個盤子都要我一百塊呢，你開三十，我虧的褲衩都沒了呀。”

小攤主這麼一說，趙新低著頭認真想了想。過了一會，抬頭看了一眼攤主，似下了很大決心：“一百五，要是這個價我就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