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者是一個中年男子,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精瘦,皮膚黝黑,一雙手因為常年幹農活的緣故,生了厚厚的繭,而此時卻緊緊的抱著一個用粗布小心包裹的東西。
那東西雖隔著布,但是在葉深的眼裏,卻依然冒著金光。
金光,雖對人體無益,但也表現了這物品是真品,並且是珍品。
葉深停住了腳步。
店家聽到這話,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裝扮,認為肯定沒什麼好貨,隻是生意都到了門口了,也不會不做,擺了擺手: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中年男子小心的將手裏的粗布打開,隻見裏麵是一個黃色的瓶子,在轉動之下,瓶身還變化出不同的圖案。
店家的眼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拿起來細細查看。
中年男人也趁著這個空檔,開始說起了這個瓶子的由來:
“這瓶子是我祖輩傳下來的,傳到我這輩,我本不該把這瓶子賣了的,但是家裏的小女兒生病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將這個瓶子賣了,據說這瓶子是乾隆年間傳下來的,老板你掌掌眼,給我一個合理的價格就行,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滿臉的不易。
他世世代代都是農村人,家裏貧窮,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又怎麼舍得把這祖輩傳下來的瓶子就這麼拿來買了。
店家聽到這些話,抬起頭,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道:
“你這瓶子一看就是假的啊,你看這漆都掉了,邊角處也有磨損,這瓶身的圖案也一點都不精美甚至還有點模糊,這頂多就算是個贗品,還是仿的並不精美的那種。”
店家無情的說道,看了看手中的瓶子癟癟嘴,又看了看中年男子:
“哎,看你也不容易,我就當做回好心事了,這樣吧,你這瓶子,我兩千塊錢給你收了。”
店家說著,將手中的瓶子放到一旁,從錢包裏拿出兩千塊錢遞給他。
中年男子一聽,立馬不樂意了,孩子的手術費都要兩萬,雖然這瓶子他自己都不知道真偽,但是是祖輩傳下來的,據說還傳了許多輩了,世世代代都當寶貝一樣供著,兩千塊錢怎麼都是不行的。
“這兩千塊錢也太少了吧,”
賣家黝黑的臉上有幾分為難:
“我這瓶子是真的,我們祖祖輩輩都把這瓶子當寶貝一樣供著,我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絕對不會把這個瓶子拿出來賣的,老板您再仔細看看,再給我添點吧。”
中年男人的語氣裏多了幾分祈求。
“哎呀,不是我不給你添,是你這瓶子就值這個價啊。”
店家皺著眉頭說道,隨後拿起那個瓶子,放在中年男人麵前:
“你自己看看這瓶子,我們華夏國自古以來都以瓷器出名,但是這瓶身,瓶身不光滑不說,這圖案都模糊不清,你看著上麵這龍的圖案,這仿照的都不精致,我要也是同情你,才收了你這個瓶子的,要是拿到別的地方,可能五百塊錢都賣不到。”
店家繼續說著,一雙小眼睛裏充滿了算計。
“可,可是,這兩千塊錢確實太少了啊。”
中年男人聽了店家的洗腦,心裏頓時也不堅定了,他本來自己就不知道這個瓶子的真偽,再加上他是農村人,也沒有能力辨認,店家這麼一說,中年男人都開始覺得這個瓶子是假的了。
“你就行行好,再給我添點吧,我也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女兒才三歲,現在正躺在醫院裏麵等著錢做手術了,老板,你再添點吧,我求求你了。”
中年男人的語氣充滿了請求。
隻是店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看著中年男人依然拒絕:
“真的不是我不幫你,隻是我家裏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也是要吃飯的,你這個瓶子就值這個價格了啊,這樣吧,我再給你添五百,兩千五吧,這是我能出最高的價格了。”
店家裝作一臉無奈的說道。
中年男人依然猶豫,看著店家,懇求開口:
“老板,再加點吧,這兩千五,還是不夠啊。”
“不能再加了,這真的是我能給我的最高的價格了。”
店主在這靈江老街這麼些年,什麼世麵沒見過,在利益麵前,其他的根本就不算什麼。
“那,那我去別的攤子問問。”
中年男人說著,伸出手就要把瓶子搶過來。
店家像是早有防備,直接避開:
“哎,你都決定要賣給我了,哪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店家將瓶子護在懷裏說著,繼續給中年男人洗腦:
“我跟你說,無論你去哪個地方問都是一樣的,你這種劣質的贗品瓶子根本就不值什麼錢,兩千五真的已經是最高的價格了,我也是看著你可憐才收的,像你這種瓶子,放我家倉庫裏麵一抓一大把,都是幾百塊錢收的,你就知足吧,跟我耗著這時間,早點拿錢去救你女兒不好嗎?”
店家在靈江老街混了這麼多年,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巧舌如蘭,中年男子聽著,麵上開始動搖了。
“可,可是.....”
“哎呀,不要再可是什麼了,這樣吧,我再給你加五百,三千,三千收了你這破瓶子,就當是做好心事,好了吧?”
店家見中年男人猶豫了,心裏暗叫有戲,麵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麵對中年男人依然是一副自己吃了虧的樣子,繼續洗腦。
店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中年男人更加猶豫了,想了想還躺在床上等著自己拿錢去救的女兒,搖了搖牙:
“好.....”
“等等!”
中年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深開口打斷,葉深站在原地,語氣淡淡的說:
“你這個瓶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