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作為基本的修煉資源,同時也是整個大陸通用的貨幣,而靈石礦脈,更是價值不可估量,但凡有實力的家族和宗門,都會參與到靈石礦脈的爭奪當中。
五年前,天風城和秦城之間,有人發現了一條小型的靈石礦脈,自此秦家與李家之間便展開了紛爭,為了取得礦脈的所有權,兩家都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死傷無數,礦脈的歸屬權兜兜轉轉也在兩家手中輪換多次。
半年之前,礦脈落到了秦家手裏,秦風作為年輕一輩的翹楚,自然參與到了礦脈爭奪中,而李家不願放棄,謀劃良久,終於在一個月前攻入了礦脈,因為準備極為周全,秦家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當時秦風率隊抵禦李家之人,正好對上了紅衣銀槍的李漁樵,兩人交手難分高下,不想在爭鬥中,礦脈有部分塌陷,兩人雙雙落入礦洞深處,均受了不輕的傷。
在那幽暗深邃的礦洞之中,兩人不得不摒棄前嫌,互相扶持,這才終於熬到了救援,那時礦脈已被李家占據,秦風率領的小隊盡皆被俘。
“後來呢?”
馬車中,秦清霜聽得入神,卻見李漁樵似乎陷入回憶之中,停頓了下來,不由得開口催促。
“後來?後來他將我送回李家的隊伍,作為交換,秦家被俘的人馬也被釋放。”
李漁樵抬手在秦清霜鼻頭一刮,“你小孩子家家,問那麼多幹嘛?”
“我哥竟然敢騙我,原來你不是被他擒住了。”
秦清霜不滿道,“你肯定還有重要的事情瞞著我,別的我不知道,你且告訴我,為何會孤身前來狂風穀?總不至於是出來閑逛吧,是為了我哥來的?”
“去問你哥吧,我懶得跟你說了。”
李漁樵被秦清霜這連珠炮似的追問,頓時無言以對,隻能別過頭去,不再搭理她。
“嘿嘿,我肯定會問的,你沒告訴我的那些,我哥肯定會告訴我。”
秦清霜瞥見李漁樵的神色,頓時露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
馬車中嘰嘰喳喳,兩女笑鬧起來,鶯聲燕語不斷,秦風亦被感染,他抬頭望向前方逐漸落下的日頭,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是重生後的第一道關卡,他已經成功闖了過去,接下來,他有足夠的信心,一步一步,走到這片大陸的最頂端!
“秦風小哥,時候不早了,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我打算讓商隊就地紮營休息一晚,你覺得如何?”
梁虎靠了過來,衝秦風笑了笑,他的傷勢雖重,但是出來走商的,身上備的療傷藥也不是什麼普通貨色,畢竟是性命攸關的東西,不能含糊,服用之後他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已無大礙。
“梁虎大哥,你才是商隊的主心骨,這事兒你來問我,我哪能有主意。”
秦風啞然失笑,這還真是拿他不當外人了,“休息休息也好,大家估計都累壞了。”
先是遭遇疾風狼,後又被秦奢截殺,所有人自然都是身心俱疲,就連秦風自己都不例外。
梁虎撓了撓後腦勺,開始著手安排,商隊帶有不少帳篷,隨著他一聲令下,這曠野之中頃刻間就成了一片營地,篝火升起,眾人埋鍋造飯,憑空多了些生活氣息。
秦風等人圍坐一團,天色漸暗,在這曠野上過夜,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梁虎安排好了人員輪流守夜,隨後坐到了秦風對麵,笑著介紹道,“外出行走,有些東西簡陋了些,各位多擔待。”
“梁虎大哥,真不用這麼客氣。”
秦風無奈笑道,“我們也不是什麼身嬌肉貴的王孫公子,隻不過是被逐出家族的破落戶罷了,沒那麼多要求。”
“再堅持一天就行了,到了天風城,我給大家接風洗塵。”
李漁樵在一旁小口啃著烤肉,她雖是李家大小姐,卻並不嬌生慣養,相反從小便喜歡舞刀弄槍,行走江湖,餐風露宿對她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紅紅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秦風凝視著她,思緒紛亂如麻。
李漁樵,李漁樵,上一世,算我欠你的,這一世,我用什麼來還,才能讓你不留遺憾?
當日在那礦洞之中,陰冷,潮濕,跌落之時,李漁樵被巨石砸中,已是性命垂危,關鍵時刻,是秦風一直為她渡去真氣續命,這才讓她撿回了一條命,也因此,兩人之間已是有著難以言喻的密切交集。
上一世,秦風被逐出秦家之後,他得到過消息,李漁樵在尋他,隻是那時候他已是廢人一個,萬念俱灰,是以避而不見,往後數年,陰差陽錯被帶去了仙域,從此一別兩界,再無相見之日。
有些事,當初沒有說得太明了,便成了永遠的遺憾。
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能重新來過,但秦風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隻不過,他也不知該如何處理與李漁樵之間的關係,但有一點他很確定,他不會讓自己留下遺憾,也不會讓李漁樵抱憾而歸。
畢竟自己的重生,是輾轉了千年做出的決定,執念有多深,那些遺憾中的人,就有多重要。
“想什麼呢,對了,你還沒回答我,是否願意留在天風城。”
李漁樵抬起玉手在秦風眼前揮了揮,她皓腕上掛著一隻銀鐲,看起來是個有些年頭的老物件,其上纂刻著一些不知名的符號,秦風沒來得及細看,她已縮回了手,一雙眸子直視秦風,等著秦風的答案。
“你父親,怕是不會容忍一個曾經的秦家人留在他的大本營。”
秦風笑了笑,並未直接回應。
李家在天風城經營多年,就如秦家在秦城一般,兩家積怨已久,有些成見,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退一萬步說,即便李家家主不介意,但李氏族人呢?
“這......”
李漁樵自小便是由著自己的性子行事,秦風說的這些,她不曾考慮,但轉念一想,卻的確在理。
“世事哪能都遂人願,天風城不是我應該留下的地方,我要去漠北郡,那裏才是我的家。”
秦風笑了笑道,“我父親當年便是從那裏一步一步闖出名聲,走回了秦家主脈,且在家族中擁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我也想沿著他走過的路走上一遭,而且要比他走得更穩更霸道。”
“路途這麼遠,我替你想想辦法吧。”
李漁樵不再糾結於此,輕聲朝秦風道,隻是神色中多了幾分難以叫人察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