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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不好惹本宮不好惹
梨花煙雨

第19章

門口負責記錄起居注的官員有點懵,暗道幹什麼這是?我都快睡著了,皇上終於開始做事了?之前看於公公拿進去那麼一摞子奏折,還以為今晚這位寧常在逃不過擺設的命運了呢,誰知她竟有點手段,到底哄得皇上為她破了例。好厲害。”

起居注官員心裏讚歎著,忙不迭拿起筆開始記錄。

寧溪月畢竟沒有學習過“演員的自我修養”,在沒人配合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支撐了一刻鐘,就有點撐不下去了。

可看見譚鋒不為所動的樣子,她又不想就這樣認輸,反正不就是叫嗎?甜一點兒嗲一點兒膩歪一點兒就行了,哎呀適當也得說兩句什麼吧?應該喊點什麼呢?哎呀早知道現代時應該多看幾本這方麵的言情文。

注意力這麼分散著,時間好像也不是十分難熬,且過了最初羞恥的那段時間,寧溪月很快就成長為“熟練工”,直到窗外有彎彎月亮爬上來,灑下一點清輝,和燭光交相輝映,這浪漫旖旎的情景激起她的少女心,聲音裏又添了幾絲甜膩。

“行了,別演了。”

身旁忽然傳來的聲音宛如在少女心上澆了一盆冷水,寧溪月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扭頭呆呆看向譚鋒:“皇上,您奏折批閱完了?”

“沒批閱完。”譚鋒又好笑又好氣地看著她:“不過我若是再不過來,你這戲就要演砸了。”

“演砸了?”寧溪月不服:“我覺著我演得挺好啊,尤其這下弦月上來後,桌上梅花沐浴月光,花月正朦朧,給了我許多靈感,這正漸入佳境呢,怎麼會演砸?”

若不是還要維持皇帝的尊嚴,譚鋒真想把這一臉沾沾自喜的女人給“就地正法”了,表麵上卻冷哼一聲道:“你叫了快半個時辰,再叫下去,朕的龍體可吃不消。”

半個時辰就吃不消?等等,不對,是半個時辰,所以......一個小時......蒼天啊大地啊,皇帝陛下隻是真龍天子他不是真龍吧?

“你這個表情叫驚喜讚歎?”譚鋒見寧溪月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櫻桃小口毫無形象的張開,看上去塞一枚雞蛋綽綽有餘,心裏一股邪火不由直往上躥。

寧溪月捂住嘴巴,用力點頭,她現在有點慶幸今晚隻是春風虛度了。

“你這種劫後餘生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譚鋒眼睛微眯,聲音中帶了幾分銳利。

最討厭皇上這已經點滿的讀心術技能。

寧溪月在心中腹誹著,麵上努力擠出笑容,輕聲道:“臣妾的意思是,皇上您該歇了,再不睡,天就亮了,您不是還要早朝嗎?”

譚鋒眉毛挑起:“哦?你懷疑朕的精力不夠旺盛?”

我管你去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寧溪月在心中咬牙切齒,麵上卻一派真誠:“哪有?臣妾隻是擔心皇上的龍體,熬夜對身體不好。”這是我用生命驗證過的真理啊皇上。這女人在心裏無聲呐喊著。

“好好好,朕知道了,那就歇了吧,多大點事兒,至於掉眼淚嗎?”

譚鋒見寧溪月傷心,不自禁就屈服了,他哪知道這女人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前世。

“呃......你要在這裏睡?”

“對啊,你還愣著做什麼?難道你娘和素雲隻教給你床第之事,沒教過你要服侍朕穿脫衣服?”

“不是皇上,衣服臣妾當然可以幫您穿脫,但......但咱們兩個......這......同塌而眠......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你忘了今晚叫你過來的目的就是侍寢?”

“那我不是沒......沒成功嗎?”

“但你演成功了啊。”

冬夜天冷,哪怕有武功在身,養心殿的暖盆也足夠用,但終歸還是被窩裏更舒服。皇帝陛下鑽進去,察覺到身下一片溫暖,忍不住笑道:“你侍寢的功夫怎樣我不知道,暖床倒是很在行。”

寧溪月:...... 我特麼在那窩裏躺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躺暖和了,就讓皇上你占去了。你是男人啊,說好的憐香惜玉呢?你這是鵲巢鳩占知道嗎?

“怎麼?還不躺下來,難道你要現在出去?讓起居注官員記錄你侍寢完就被朕趕出去了?”

譚鋒一句話讓寧溪月再沒心思自怨自艾,連忙放下帳子,也鑽進被窩裏,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皇帝:“那個......皇上您能忍住吧?”

譚鋒翻了個白眼:“放心,朕的定力比你強。”

寧溪月瞅著近在咫尺那截修長優美的脖子吞了口口水:“可是......臣妾好像有點忍不住。”

......

“寧溪月,我警告你,別玩火,玩火易自焚。”

聲音驀然低沉,充滿磁性的悅耳,將寧溪月嚇得雞啄米一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皇上,咱們睡吧。”

“你不怕嗎?”

剛把驛動的心給平靜下來,就聽黑暗中傳來一句問話。

寧溪月悚然一驚,轉過頭,隻能看清那俊秀麵孔的輪廓,黑暗中更顯幽深,她心中升起一絲警惕,小心翼翼道:“怕......怕什麼?”

“剛剛你的行為,可是欺君之罪。”聲音悠閑,顯然隻是陳述事實,並未因此而發怒。

“欺君之罪?”寧溪月疑惑了:“那不是皇上允許的嗎?”

“我隻允許你反抗。”譚鋒饒有興致看著近在咫尺那張滿是疑惑的清秀麵龐,他有功夫在身,所以目力要比寧溪月好很多,這會兒連她的表情都能看清楚。

“我......那個就是......反抗啊。”寧溪月皺起眉頭:“再說了,當......當著皇上的麵兒,這也叫欺君?”

“當麵欺君,罪加一等。”

寧溪月:......

“皇上,您講點道理好嗎?我欺騙最多的就是記錄起居注的官員,給我兩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就您這種仿佛會讀心術的厲害精明,臣妾活膩味了才敢當麵欺君呢。”

“既然官員已經將你我之事記錄在起居注上,就代表這事兒已經坐實,嚴格說來,這可以算作欺君之罪。”

譚鋒少有的耐心解釋著,不過他也知道,即使自己不解釋,寧溪月心中也應該明白她做的事是什麼性質。

果然,寧溪月不說話了,正當皇帝有些後悔不該這麼咄咄逼人的時候,忽聽她輕聲開口:“好吧,臣妾承認,我明白這屬於當麵欺君。隻是皇上上一次讓臣妾好自為之,我覺著短時間內您好像還不想要我的命,而且臣妾......做了這事兒後也觀察過皇上反應,您好像並不是很生氣。”

“所以這就是你欺君的理由?”

“不是。這隻是基礎。至於理由......”

寧溪月忽然抬起頭,勇敢地和譚鋒對視:“皇上,一個被您不聞不問的常在或許還有冷清但安寧的日子可過,但是一個被宣來侍寢,卻隻能令您寧肯批閱奏折,也不多看一眼的常在,她應該會成為嬪妃們輪流出氣和踩踏的對象。皇上您隻想著警告臣妾不要得寸進尺,可是您想過這會讓我本來就不好過的日子更加難過嗎?這後宮中人是什麼樣,您心裏真的不清楚嗎?”

說到後來,語氣中的抱怨委屈再難忍住:憑什麼啊?就因為你是皇帝,便這麼肆無忌憚的作踐人?我爹站錯隊那是他的事,你放我們歸鄉不就行了?對於他那麼好名利的人來說,這就是最殘忍的懲罰,結果你把我弄進宮裏,三番五次的為難,你這不是本末倒置,純屬找錯發泄對象嗎?

正想著,忽聽好半晌沒開口的皇帝悠悠道:“這一點的確是朕疏忽了,不過你冰雪聰明,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安然度過這一關。但是你剛剛說什麼?冷清但安寧的日子?你的日子過得很冷清嗎?逛冷宮玩遊戲,朕去過兩回,覺著照月軒熱鬧得很啊,這叫冷清但安寧的日子?”

寧溪月:“呃......”

“還有,小園裏的魚快被你釣光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臣妾第一次去釣魚,就碰上了太後娘娘,這還沒來得及釣第二次呢,再說那河裏的魚很多,隻靠臣妾一個人的話,就算天天吃魚也釣不完啊。”

“什麼意思?你還想讓朕幫你去釣魚?”

“怎麼可能?”寧溪月實在不知皇上是怎麼得出如此奇葩的結論,她吃飽了撐得慌嗎?釣個魚也要給自己找個大神伺候著。

譚鋒:...... 知不知道朕要是陪著別的嬪妃釣魚,她們能高興三天三夜,你這女人還一副嫌棄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帳子裏恢複了寂靜,已經快四更天,玩了一個白天的寧溪月估摸著皇帝是沒話說了,她自己也實在撐不住,於是朦朦朧朧就要睡去。

眼看周公踏雲而至,都要到眼前了,忽聽枕邊人沉聲笑道:“被翻牌子卻不能侍寢,會被有心人踐踏;翻了牌子春宵情熱,也會被嬪妃們警惕打壓。要麼被踐踏,要麼被打壓,寧溪月,你覺著這兩個下場,哪一個會好過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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