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鈺卻知道,蘇老先生可不什麼普通學堂的教書先生。
他曾是太子太傅,在宮裏當老師,當今聖上都是他的學生。
未來的女帝是當朝元頤長公主,聖上的皇姐,也曾是蘇老先生的學生。
後來長公主謀權,尋能人智士,便想起了蘇太傅。隻不過她派人來的時候,蘇老先生已經病逝,陰差陽錯之下,接了蘇妙過去。
蘇妙深受長公主青睞,兩人深受封建思想毒害,決心推翻大綏朝男尊女卑,女子地位低下等等不平等的思想,於是不謀而合,相見恨晚。
陽承弼那個狗男人倒是和這個李二虎一模一樣。
人前人模狗樣的,勤勤懇懇,人後卻對人十分苛刻。
怪不得李二虎都三十三了,還未娶親。
這李四虎更不用說了,長得是人高馬大,眉清目秀,這兩年說親的媒人都踏破了他家門檻。
可他偏偏看上了蘇妙。
蘇妙這個人與村裏其他女子不同,她爹是京都學堂裏的教書先生,她身上也帶著一股子書卷兒氣,更別說這幾年她出落得越發標致,亭亭玉立,叫人移不開眼。
但要鄧鈺說啊,李四虎就是拉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李家根本配不上蘇妙。
不論蘇妙是不是重生過來的,鄧鈺絕不能讓她再和李家沾上半點關係。
田香蘭給鄧鈺端來一碗薑湯,“娘,您也喝一碗,天兒涼,仔細受寒了。”
鄧鈺接過碗,幾口就將薑湯喝盡,“蘇妙那丫頭喝了沒,讓她多喝點。”
正說著,就見蘇妙推開裏屋的門走了出來。
田香蘭又去廚房端來一碗薑湯遞給她,“這是給你的,趁熱喝。”
蘇妙迎著陽光,眯著眼,看著眼前的薑湯,神情有些恍惚,“今年是哪年?”
田香蘭疑惑的看著她,“嗯?”
鄧鈺卻是一下子明白了,她走過去,握住蘇妙的手,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現在是大綏八十二年,你今年十七!”
蘇妙不可置信,她睜大雙眼踉蹌了一步,嘴裏喃喃:“大綏八十二年,大綏八十二年!我年方十七?”
鄧鈺笑著說:“不錯,你年方十七,尚未婚配。”
蘇妙還未從巨大的震驚中回神,鄧鈺卻已經滿意看到的結果,她囑咐田香蘭把蘇妙送回家,自己則是去了地窖,挑了幾條肥瘦相間的豬肉。
今晚心情好,自然是要加餐。
她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淘米。
“娘,我們回來了。”
兄弟三人扛著三大捆柴火回來。
“老三,去前院菜地裏掐幾顆小白菜。”
“老大,過來幫我生火。”
“老二,把柴火放進柴房去。”
“做完了就都去洗洗手,一會準備吃飯了。”
炒了一大盤回鍋肉,一盤清炒小白菜,又打了三個雞蛋,做了碗蛋花湯。
一家人就著白米飯吃得非常香。
祁子南簡直做夢都不敢想,這才五天,他都吃了兩回豬肉了。
就算從前爹在的時候,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兩回肉。
想著想著他就哽咽了,眼淚啪啪往下落。
祁子東最先發現了,“三弟,你咋了?”
“沒咋,又吃上肉了,我高興。”他用袖子抹去眼淚,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一直流,情緒上來了,一下也控製不住,抽泣著,“還有......還有娘也變得不一樣了。”自打他娘跌破了頭,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不僅不再打罵他們,還給他們白飯和肉吃。
鄧鈺用筷子狠狠敲了他的頭,“瞧你那點出息!一個大男人成天就知道哭,像什麼樣子!”
祁子南吃痛捂住頭,卻咧著牙笑了,“這才是我娘。”
“這倒黴孩子,就是欠收拾。”
晚飯剛吃完,鄧鈺就聽見有人敲門。
“祁嬸子在不在?”
她打開門,外頭站著的是蘇妙。
蘇妙紅著臉,將一筐蓮藕遞過來,“今日......今日的事謝過嬸子。”
鄧鈺也不客氣,把東西接過,“客氣什麼,都是一個村的,再說你也是從小我看著長大的,我能看著你去死?”
不論出於什麼目的,祁家嬸子今日舍身救她這事,她蘇妙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份恩情。她鄭重地朝祁嬸子作了個揖,“總之,蘇妙謝過嬸子的救命之恩。”
鄧鈺點點頭:“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鄧鈺不知道蘇妙在想什麼,但是她知道,今日這事之後,女主這大腿,她算是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