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你沒事吧?”
何子卿一把抱住了陳楚,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
她嬌嫩的雙手,更是順著陳楚的手臂上下,認真檢查著傷勢。
她是真的慌張了起來,在世德商場的監控畫麵中,因為何健切斷了監控畫麵,她最後隻看見陳楚被一群保安圍堵著,生死不知。
陳楚的身體有些僵硬。
他知道何子卿心底,更多是因為自己明天要醫治她父親的緣故,愛屋及烏,才會這麼焦急的趕來。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的“熱情”。
像是何子卿這等美女的擔心,是個男人豈會不心動。
聞著何子卿近在咫尺的體香,陳楚的心跳有些加快。
他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回頭一看,卻發現方子夏已經不在原地。
子夏去哪了?
陳楚急忙拿出手機,隻收到一條方子夏給他的短信:“我先回去了,明天中午記得參加壽宴。”
方子夏這是吃醋了?她該不會是誤會了自己和何子卿的關係吧?
一時間,陳楚心裏忽然閃過了這個念頭。
正當陳楚打算推開何子卿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陳老弟!”
陳楚回頭一看,露出孫聖手那張和藹的笑容。
孫聖手望著姿態親密的二人,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的笑意:“剛才我在何家做客,正好聽到陳老弟有危險的消息,也跟著趕來。現在看來,是我來的太不趕巧了。”
何子卿臉蛋瞬間變得通紅,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太過唐突了。可是每當她靠近陳楚,都會被陳楚身上一股很舒適的清涼氣息所吸引。這讓她克製不住,下意識地想要親近陳楚。
聽到孫聖手的調侃,何子卿強壓住心中的羞赧,強裝鎮定的說道:“爸爸交代我,江南市警察局那邊也需要去打個招呼,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何子卿逃也似的遠離了這裏,拐角處,她低眉回眸了一眼。
眉黛青山,雙瞳剪水。
笑如百花盛開,動如風擺楊柳。
陳楚一時間看呆了,心跳都慢了半拍。
直到再也看不到佳人倩影。
“陳老弟啊,”孫聖手抬手捋了捋胸前的扣子,笑嗬嗬地開口,“聽老哥一句勸,心動就不要錯過!喜歡一個女孩子,就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表達自己的心意!老哥我支持你!”
陳楚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老哥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我已經結婚了......更何況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和何小姐門不當戶不對的,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這可說不定呦,我很看好陳老弟你未來的發展。”看到陳楚有些無奈的目光,孫聖手嗬嗬笑道。
“對了,孫老哥,我明天有一位長輩過生日,我想買件壽禮,不知道你有什麼推薦的禮物嗎?”陳楚想起明天的方家壽宴,他這三年受盡了白眼,但終究是八十大壽的好日子,他多少是需要表示的。
“這個簡單,”孫聖手看了眼商場亂糟糟現場,皺了皺眉,“那咱們換個地方一起看看?”
二人並肩離去。
在陳楚離開後不久,方詩詩捂著臉,從商場的廁所中出來。
她在廁所中收到了何健的分手短信,還不知道何健已經失勢被警察給帶走了,隻以為是自己當眾丟臉,被何健強行分手了。
有路人認出方詩詩這位當眾撒尿的美女,眼中滿是嘲諷和憐憫:
“這不是剛才那個當眾撒尿的美女嗎?”
“還造謠別人沒錢要傍大款呢!我看啊,是自己想要傍上大款吧!”
“現在大款沒了,臉也丟光了,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方詩詩渾身一顫,四周傳來的話語如同無形的巴掌抽在她的臉上,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方詩詩隻覺得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眼中滿是對陳楚方子夏的憎恨:“兩個賤人!老娘好不容易釣上來的富二代,都是因為你們,害的我丟盡了臉!也沒了富貴!老娘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
回春堂,孫聖手在江南市的私人醫館。
二層閣樓。
“這裏就是我平日裏收藏的一些古玩珍寶,陳老弟你隨便看看,看中哪個老哥直接送你了!”
孫聖手領著陳楚走入閣樓,見陳楚打量著四周的藏品,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笑道:“陳老弟,我這些東西還算是入眼吧。”
陳楚點了點頭:“這些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珍寶。”
不得不承認,孫聖手的收藏之廣,種類繁多,一時間都讓陳楚有些看花了眼。
“能得到老弟的認可,不枉我這數年來收集的心血了。”
邊說著,孫聖手帶著陳楚往裏走,繼續說道:“這是來自海地的天然小碎鑽,價值雖然不高,但據說能給人帶來好運。”
“這是唐朝流傳至今的湖州羊毫筆......”
“陳老弟,你過來這邊!”
孫聖手指著牆壁上的一副畫像,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陳楚掃了一眼,這是一副明代繪畫大師文征明《觀音變相圖》的臨摹畫:“這應該是清代臨摹的吧,雖是臨摹的畫,但作畫之人筆力很足,將原畫的韻味學了有七八分。”
孫聖手看著陳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然之色,他本以為陳楚隻是醫術高超,沒想到對畫作竟然也有深刻的了解。
他看向陳楚的眼神讚許之色俞發的濃厚:“陳老弟好眼力啊!這幅畫雖然是臨摹之作,但已經有了原作的幾分神韻。這幅畫是我在98年花十萬買的,現在漲到了兩百萬我都不舍得賣出去。”
“不過老弟既然對這幅畫有過了解,那老哥我做主,就將這畫送給你當作明日的壽禮吧!”
孫聖手正得意洋洋地介紹著,他忽然發現陳楚的眉頭緊皺,緊緊盯著那副畫,似乎發現了什麼問題:“怎麼了,陳老弟不喜歡嗎?”
陳楚沉聲道:“那倒不是,隻是這幅畫,有些門道。”
孫聖手不以為意:“陳老弟,這幅畫能有什麼門道?無非就是臨摹出了原畫的幾分精髓,是臨摹畫中的精品罷了。除了我以外,當時還有好幾個老家夥,都鑒定過,這畫,就是一副清代的臨摹畫罷了。”
“畫是臨摹的不假,但恐怕還另有乾坤!”陳楚篤定的說道。
“不懂裝懂!還敢對我爺爺的收藏評頭論足,我看你這人就是在嘩眾取寵。”
就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隻見一個極美的女子,一頭及肩的長發在微風中飄起幾縷,瑩白的瓜子臉,雙眼清澈明亮,紅唇泛著光澤,麵容清秀甜美。
她穿著一身休閑的白襯衣和長褲,白襯衣的第一個扣子沒有係好,領口敞開,微微露出鎖骨,白皙晶瑩,穿著相當的隨意。
但是,她依舊給人一種非常驚豔的感覺,讓人根本挪不開視線。
少女朝著孫聖手打了個招呼:“爺爺,我回來了。”
孫聖手擺了擺手,介紹道:“陳老弟,這是我孫女,孫若彤。若彤,這是我新認的老弟,陳楚陳老弟!你別看人家年紀輕輕,一身醫術了得,就連我也要甘拜下風。”
聽到孫聖手這麼誇他,陳楚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你好!”
“我很不好!”
孫若彤一臉冷漠地盯著陳楚,眼中滿是不悅,這些古董名畫可是她爺爺費盡千辛萬苦收藏起來的,卻被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齡人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否決掉,心裏怎麼會舒服?
‘看來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想到這,孫若彤冷聲質問陳楚:“我爺爺研究華夏水墨畫數十年,他說這畫沒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你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敢質疑我爺爺的眼光!”
“胡鬧!”
孫聖手狠狠瞪了眼自己的孫女,眼中帶著一絲愧疚看向陳楚:“陳老弟,我孫女不懂事,讓你見笑了。既然你覺得這幅畫不合適,那我再挑一副畫送給你當壽禮便是。”
孫若彤說話的時候揚起雪白的下巴,滿臉高傲地看向陳楚。
當她發現陳楚神色絲毫不變時,心中不由更加地氣憤:“你如果能說出一些讓人信服的觀點,我孫若彤就服你。”
陳楚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服不服的,和我有關係嘛?”
“你......”
孫若彤的臉色一僵。
她可是江南市出了名的美女,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是對她百依百順,爭相討好的?
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對她這樣的不屑一顧?
孫若彤旋即輕咬銀牙,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你能說出讓我心服口服的理由,我就叫你爺爺!如果不行的話,趕緊給我滾出去,別臟了我的眼睛!”
“若彤!不得無禮!”孫聖手厲聲嗬斥道。
她的美眸微凝,因為受到自己爺爺的嗬斥,心頭對陳楚更加反感了幾分。
“當我孫女?我和你爺爺平輩論交,你本來就要叫我一聲爺爺!”陳楚上下打量了一下孫若彤,搖了搖頭說道。
孫若彤氣的牙根直癢癢,麵色更加肅然了幾分。
“不過孫老哥你既然願意送我這幅畫,那我也不能太占老哥你的便宜。”陳楚說道,“我需要一把刻刀。”
孫若彤眼中露出鄙夷和不屑,就好像是陳楚要玷汙了這幅畫一樣:“你拿刻刀有什麼用?不是說這畫卷有問題嗎?避重就輕!”
既然是孫聖手來給他推薦禮物的,他自然不可能和這種年輕的女孩爭執。
與此同時,孫聖手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看著陳楚,問道:“你是要解裱?”
“沒錯,”陳楚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這幅最表麵是一副文征明的臨摹畫,而底下,如果我沒有看走眼的話,應該是王振鵬的《伯牙鼓琴圖》。”
聽到陳楚說的話,孫若彤忍不住噗嗤一笑:“喂,你這家夥,終於原形畢露了吧?你真是太搞笑了,你難道不知道,元代畫家王振鵬的《伯牙鼓琴圖》唯一真品就在我爺爺的收藏裏。”
孫聖手有些愕然:“陳老弟......王振鵬的那幅《伯牙鼓琴圖》,我研究了好幾年,每一個細節都很清楚,我那副應該就是真品啊!”
“我既然說了,自然就有這個自信。”陳楚回答道。
孫聖手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年輕人的確是應該要有自信,可是這盲目的自信又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事實所打臉。
等會我就多給陳老弟留點顏麵吧......孫聖手暗自想著。
很快,孫聖手找出了把刻刀,遞給陳楚:“陳老弟,這解婊的時間要花費很長時間,不如我們下次再來吧。”
“不用,我很快就好。”
下一刻,陳楚接過刻刀,猛地刺入畫卷邊緣,哧啦一聲,直接一刀橫切而過。
孫若彤嚇得尖叫:“你這是要毀了這幅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