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掃了眼顧希偉,他不了解這個人,一個私生子,在雲州上層圈子裏,這種身份卑賤得很。
陸銘眼裏,顧希偉這種身份,目前還沒資格讓他多看一眼,隻跟顧太討價。
“顧太要怎麼才能放人?”
顧太端著架子,“這臭丫頭忽然闖進來逞英雄,陸少,我是在替你教她點規矩。省得她以為自己傍了棵大樹,就能上天。今天這規矩不教好,以後要吃大虧的。”
陸銘雙手往褲兜裏插,“不牢顧太費心。”
顧太瞬間翻臉,“倘若我偏不放人呢?陸少是打算用陸家跟我顧家對著來了?”
陸銘沉著氣,“顧太好好想想,勞師動眾,就為這麼點小事,值不值。”
顧太搖頭,“我說值,就值。”
顧太看向保鏢,下令:“剝了她!”
保鏢剛抬手,下一秒。
“嗷、嗷——”
哐當!
保鏢手上的匕首落地,肥碩龐大的身軀抱著鮮血直湧的手腕痛得高聲哀嚎。
而當保鏢嚎叫聲出來時,眾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門口,季司北一襲月銀色西裝挺拔的站著。
金絲邊框的眼睛在燈光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鑽石耳釘閃著奪目寒光,森寒逼人。
季司北一言不發,端著張冷豔僵屍臉走進來,直直走向辛南依。
他脫下月銀色西裝外套,披裹在辛南依身上。
隨後拿出纖塵不染的白色手絹,輕輕擦著辛南依脖子上的血。
辛南依疼得輕顫,當即推開了他的手絹。
季司北眼底有心疼,但還是帶了血的手絹塞回西褲口袋。
他緩緩轉身,輕輕勾了絲笑容。
“顧太好威風,自己男人管不住,跑來這裏在兩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麵前找存在感。年老色衰的老女人,可真可憐。”
季司北這話,令現場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顧太氣得青筋直跳,怒指季司北:
“這臭丫頭背後的人是你?嗬,怎麼可能?季少,你可是馬上就要和唐家小姐結婚的人,你居然養小的?”
季司北溫和的回應,“顧太也知道我季家與唐家即將聯姻,你還敢在我麵前放狗屁?顧太不會做人,那本少爺也讓顧太做一回畜生如何?”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顧太,又看向地上的許暖。
一時間,不明白季司北要保的是地上的許暖,還是站著的辛南依。
但如果讓顧太也學狗一樣,那顧太今後還有臉活?
顧太氣得臉色煞白,“季司北,有什麼話好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你跟我們家希望還是小學同學,你能幫著外人對付自己人嗎?現在是這些下賤人,想挑釁我們的權威,司北,你可是好孩子。”
季司北反問:“顧太認為我吃這一套?”
顧太當即揚聲威脅:“季司北,你想好了,你今天要是對付我,你以為唐家能讓你好過?”
季司北輕笑,“所以,顧太把人打了,氣出了,這事情可以結束了吧?”
顧太遲疑著問:“你想如何?”
季司北笑道:“我來帶走我的人,同時,還請顧太和各位都記清我女人的臉,今天的事再犯,我就卸了你們所有人的腿,丟去——喂狗!”
季司北聲線清潤好聽,如涓涓溪流般,沁人心脾。
都說雲州四少中的季少溫文爾雅,即便腳踏屍骨,手染鮮血,也能如沐春風,特別是醉人的聲音,能治愈人。
這不假。
即便此刻,他恨不得幾顆子彈崩了眼前人,但他還是能穩著,用迷人的聲線與對方周旋。
顧太明白了,當即陪笑。
“季少的人,是那位辛小姐吧?行,看在季少的麵子上,你帶走。今天讓辛小姐在我這裏受了委屈,趕明兒辛小姐去我們顧氏的商城隨便消費,算我的。”
季司北紳士頷首,“好。”
辛南依同時出聲,“不行!”
顧太目光冷颼颼的看向辛南依,心底幾分嗤笑: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不過這小賤人背後的人,竟然是季司北,她還真沒想到。
如果沒有唐家,顧太自然態度會更強硬點。
可如今的季家,馬上就會和唐家聯姻。確實如顧希偉這個野種所說,不要節外生枝。
顧太笑道:“季少勸勸吧,這小姑娘呀,性子倔死了,你說她要早提季少,我至於讓她在這受了委屈?”
季司北基本不再拿正眼看顧太,當即轉向辛南依。
“聽話,你受傷了,需要馬上包紮。”
她耳朵血紅一片,血肉撕開的痛,隻一眼就能感受到。
手上被玻璃劃傷的口子,還在冒血,身上多處淤青,拖不得。
辛南依抓住季司北的手,紅著眼睛哽咽:
“把許暖也帶走,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季司北壓低聲音,輕聲的講:“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們都是外人,不便插手。”
辛南依還沒說話,顧太快速接話了:
“是啊,辛小姐,季少說得對,我處理的是家事,你呀,就別瞎參和了。省得到時候英雄沒當成,反而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
季司北語氣寒了兩分,“這也是我的家務事,顧太可有插嘴的份?”
顧太被季司北的話,噎得臉色發青。
季司北將辛南依輕擁著,“聽話,這是非地,多留不宜。”
辛南依抓著季司北的衣服,“司北,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對嗎?我求你一次,幫我朋友,救救她。”
季司北麵色依然溫和,但他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思,沒人能懂。
“司北,你看到他們有多狠毒的,如果我們不帶許暖走,她會死的。”
季司北握著辛南依的手,堅決的眼神到底讓了步。
“南依,你會舍命救我嗎?我嫉妒她。”
辛南依忙哽咽央求,“許暖是我唯一的朋友,求你了。”
季司北轉向顧太,顧太率先出言:
“季少難道想插手我的家務事?”
“是不是顧家的家務事,也得當事人說了算。這位小姐跟顧家有任何關係嗎?”
顧太臉色難看了,“季少,做人可不能既要又要還要啊,貪得無厭,沒有好下場的。”
季司北淡笑道:“顧太手染鮮血都不怕下地獄,我不過是貪得無厭,有什麼好怕的。”
“季司北!”
顧太大怒:“你帶著你的人,我沒意見,但你想擦手我的事......”
顧太話還沒說完,之前被辛南依打破頭的保鏢,頭破血流的衝進來,靠近季太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有人保她!”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