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其中一個跟來的婆子是崔姨娘的心腹，名喚夏媽媽，她大膽說道，“稟王妃，四公子從出生時就是這樣，已經按照老夫人的意思，非常精細地養著了，所以才能拖到三歲。”

洛英嬌高聲道，“你的意思是本宮多管閑事，錯怪你們了？”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王妃恕罪。”夏媽媽平時在銘炙的院子裏耀武揚威慣了，這會兒敢衝上來，就是意料中事，平時就連明昭的話，她也敢駁。

“來人，掌嘴。”洛英嬌可不跟她廢話。

現場響起了打耳光的聲音，明昭心裏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姑姑，夏媽媽可是銘炙院子裏得力的媽媽，要是打死了她，誰來掌事？”

“銘炙的奶娘呢？”

“前兩年因為犯了事，趕出去了。”

“明天，我親自選幾個人給銘炙。我這次帶了不少人來。”

“多謝姑姑。”

夏媽媽被打得鼻青臉腫，王妃還讓管家來把她領走。

次日早晨，大老爺才知道夏媽媽頂撞王妃的事，趕緊來道歉，同來的還有崔姨娘。

“妹子，你別氣，這個下人是不太好，管家已經發賣了。”

“哥哥院中的事都是誰在打理？”

“是妾身。”崔姨娘站了出來。

“我記得，姨娘不是該自稱奴婢的嗎？還是我離開京城許久，這裏的規矩都變了？”

“哦，是奴婢。”崔姨娘平時這麼自稱慣了，竟沒改過來。

“大哥，不是我說你，大嫂過世三年了，你也該迎娶個新嫂子來管管內院了，都不成個體統了，主子不像主子，奴婢不像奴婢的。”

“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說吧。”

洛英嬌和大老爺聊著，一旁的崔姨娘低著頭，心裏卻火冒三丈，隱藏在寬大袖中的雙手握得緊緊的。

送走了大哥和崔姨娘，洛英嬌就去了翠玉庵。

出乎她的意料，念慈師太竟然同意下山看診，這讓整個洛府都喜出望外，除了崔姨娘。

念慈師太幫洛老夫人把過脈之後，就開了兩張方子，其中一張交給洛英嬌。

“大戶人家有些陰私，貧尼是知道的，但是貧尼不會多管閑事。隻是這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王妃身邊的人去煎，要是有誰敢暗中下手，影響貧尼用藥的療效，貧尼就再也不來了。”

洛英嬌接過方子，看了一眼，便問，“這是解毒方？”

“嗯，老夫人中了慢性毒，還好貧尼來得不算晚，還能解。”

“多謝念慈師太。”

“別謝了，貴府四公子也讓貧尼一並看了吧。”

“師太，請隨我來。”

對於王妃親自請來念慈師太的事，大家都議論紛紛。

這會兒念慈師太在裏間給四公子診脈，其他幾房的主子也站在外頭。

“我有預感，祖母和四弟的病都能好。”五小姐洛明熙說道。

“我也覺得，都說念慈師太是本朝第一神醫呢。”明豔附和。

“祖母的病會好，但是四弟就懸乎了，當年可是太醫院正說的，四弟他。”明晗沒敢再說下去，因為佟嬤嬤也站在這裏聽結果，萬一佟嬤嬤向祖母告狀，自己又要抄佛經了。

洛明熙笑問，“四弟什麼？二姐姐你怎麼不說下去了？”

洛明晗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

“如何？”見念慈師太把完脈，洛英嬌急問。

“病入膏肓，不過我會盡力，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念慈師太提筆開方，連著寫了三張。

“這三張方子都很重要，請王妃派信得過的人親自熬藥。一個月後我再來看。”

“多謝念慈師太。”

念慈師太要回翠玉庵，洛英嬌親自送到大門口。

“王妃，剛才我給府上四公子開的藥方之中，有一張解毒的至關重要，您要盯著點。”

“多謝師太提醒。”

眼見念慈師太走了，洛英嬌囑咐下人們把四公子轉移到老夫人的安榮堂，反正都是熬藥照顧病人，不如把一老一小放在一起，免得有人暗地裏下手，防不勝防。

看到姑姑的做法，明昭放心不少。

大老爺卻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做，“妹妹，怎麼把小四移到這兒來？萬一再過了病氣給母親可怎麼辦？”

洛英嬌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無奈歎氣一聲，她的大哥是個不錯的男人，政事上頭也不糊塗，可是對後院裏女人之間的事真是一竅不通。

“大哥，你知道嗎，今日念慈師太來給母親和小四的方子，其中都有解毒方子。這說明二人都中毒了，且小四中毒的日子可不是一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