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知聽見動靜看過去。他長得高,饒是在這般混亂的人群中,還是一眼就越過了擁擠的人群看到被歹徒挾持的邵初然。
邵初然麵色慘白,許是由於緊張導致身體缺水,嘴唇幹燥的多起皮了,死皮上麵還有些口紅的顏色。邵初然被挾持著,所以看不到挾持她的人的模樣,簡直是整個人陷入了癲狂中。
若換成一個普通人,在有警察在場的情況下他是萬不會管這個事情的,不過她也是因為送他們來醫院才碰到這件事情的,且她還是自己的學生,這樣看來不管還真不太行。
看著警察在那邊和那個殺人犯周旋,夏新知仿若自己就是個路人,悄悄地挪到了醫院入口處。真好出去安排車的警察進來了,夏新知一把拉住那警察的手臂,在他開口前先湊到他耳邊說:“拖住他,配合我。”
這警察本就不願意讓那人就那麼跑了,聽了他的話認真打量了下他,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的後,立馬小跑到他頭那邊:“頭,安排好了。”
殺人犯也聽見了,瞬間笑的更猙獰了,緊緊地盯著他們,說:“你們後退!不然那我就殺了她!”
邵初然感覺到脖子上的刀又往她皮肉裏去了點,她隻覺得這人要是再這麼沒有分寸的下去,不等被放她就已經死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就是警察也沒辦法。思及此處不由得有些絕望。
正想著,餘光正好對上了夏新知的眼神,破天荒的,她居然明白了他想說什麼!
在歹徒的刀緊貼著人質的皮膚時,特別是這種都見血的情況下,要想把人質救出來就免不了讓人質配合。夏新知對於邵初然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略感驚訝,不過也隻是一瞬的。
那邊那個警察正在和自己的頭說夏新知說的事情,那頭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他就隻能信他了。
殺人犯挾持著邵初然又喊了句:“警察全都出去!撤退!”
他剛往前一步那殺人犯就把刀從邵初然的脖子上挪開了一小會,極其迅速地往她左手臂上狠狠地劃了一刀:“你們再不退那就同歸於盡!反正我死了在黃泉路上也有這個小娘們陪著我,我也不虧!”
邵初然痛的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得憋著,因為他的刀又重新抵回了她的脖子。
這人邊說還邊笑著,聽著這人在這淫笑,不管是誰都極度不適。
殺人犯很顯然對他們這些警察及其警惕和排斥,那頭兒又看了夏新知一眼,咬了咬牙,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信他了!
“好,我們退!”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撤退,邊說邊往後退,連帶著人群也在往後退。殺人犯這才挾持著邵初然一步步往前往外挪。
在走到門口時有一個小拐彎,讓人不得不彎一下身軀,也就是這個時候,邵初然和夏新知對視後,不帶半分猶豫地把手穿進他的手臂之間,猛地往外一推,順著這個勁兒轉了個圈,讓反應過來的殺人犯往她脖子割的刀最後也隻是滑到了她的後脖頸,削斷了一些頭發,但沒有在命脈上。
由於太過緊張,現在一出來整個人立馬就虛脫了,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夏新知瞅準機會沒給他再次行刺的機會,跑過去先給他襠下來了一腳,左手扯著他的右手,防止他手上的刀傷人,右手給他臉上來了一拳,最後再一腳把他踢倒。
事情發生過來不過瞬息之間,聽到殺人犯那聲痛呼聲後,警察迅速反應過來,衝了上去將人給扣了下來。
這種見血的事情,若沒有東西會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人都會圍在這裏看熱鬧,可這種手上有刀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幹什麼的殺人犯,就算是想看熱鬧也沒敢的,至少一樓是沒有的。
“和我們回去做個筆錄吧。”帶隊的頭走到夏新知這邊來,一臉嚴肅的說。
夏新知也很是認真的拒絕:“不了。”說著他往邵初然這邊來,抱起還沒從地上起來的邵初然找醫護人員,“我的學生受傷了,沒時間。”
現在想想他的學生還挺慘的?先是在校門口被這個學生撞,結果這個小學生又在醫院被殺人犯挾持。但凡剛剛她愚鈍一些,會錯意,她就不一定能夠活下來。
是的,活下來。不論綁匪是不是殺人犯,在大多數情況下綁匪的話都不可信,滿足他們提的條件不過是隻能延長一些人質的性命,若是在這期間警察沒把人質救出來,再看那些人質估計就要去墓地了。
“頭兒,我們現在回去嗎,人已經給拷上了。”警察看著突然突然圍觀起他們來的人有幾分頭皮發麻,這人實在是有點多了。剛剛這片區域有多空曠,現在這裏就有多擁擠。
人都是這樣,有危險的時候跑了塊,沒危險的時候愛湊熱鬧,格外愛看這種刑事案件。
那頭兒被人群淹沒了,這一會功夫連夏新知的背影都見不著了。抬手正了正帽簷,道:“收隊。”
夏新知在這邊有相熟的醫生,也算不上朋友,隻是比較熟。平時走習慣了,一時間也沒改過來,直接帶著邵初然往宋醫生這邊來。
宋醫生剛檢查完一位患者的情況,就見夏新知抱著個一身血的姑娘進來,嚇得立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怎麼了這是!?快快快放上來!”
醫生辦公室裏有一張單人床,供值班的醫生休息。其他醫生辦公室裏這張床上麵總是會堆滿各種東西,拖宋醫生的福,他們辦公室的床是最幹淨的,一塵不染,上麵啥也沒有。
邵初然在被放下時,小聲地嚶嚀了一聲。
剛剛那麼痛,卻半聲都不敢吭,就怕不知道會不會刺激到那個神經錯亂的殺人犯。現下安全了,她也沒必要強忍著了。
宋醫生用剪刀把她手臂上手上的地方衣服給剪開了個大口子,仔細檢查她身上的傷口,特別是脖子上的傷,看的宋醫生的眉頭緊緊地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