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後,黎錦瑜沒有回家,帶著傘去了東濱街,想看王麗進貨回來了沒有。
她從街頭找到街尾,沒能看見王麗的影子,天上又滴起了雨。
諸事不順,黎錦瑜鬱悶壞了,打著傘去公交車站打算坐車回家。
等車的時候,一個短發、穿越灰綠色背帶褲的瘦高個女孩闖進她的傘下,問她能不能蹭傘。
秉承著樂於助人的原則,黎錦瑜沒有拒絕,但也沒有交談的欲望,隻點了點頭。
熟料這個女孩是個自來熟,還是個話癆,從沒上車就開始在她耳邊吱吱喳喳,一直到下車,又吱吱喳喳地跟著她回了家屬院。
女孩跟她回去是為了跟她借傘,一路上主動打傘不說,還摟住了她的胳膊,說這樣兩人能靠得更近,減少淋雨。
都是女孩子,又是事出有因,所以黎錦瑜也沒拒絕這點肢體接觸。
誰曾想,在灰暗朦朧的雨中,身邊打扮中性女孩被雨傘遮住了臉,看著完全就是個瘦瘦高高的小夥子!
最主要是這個小夥子還抱著她!
“哎!你快看,那個是小顧的媳婦吧?她咋跟一個男的回來了?那不是小顧吧?”住在家屬院門口附近的王月娥正在家門口擇菜,瞧見雨中走過的兩人,八卦得眉飛色舞。
秦芳芳的聲音同樣激動,“不是小顧!小顧要壯實多了!”
“那摟著她的,是誰啊?”兩個婦女對視一眼,臉上都浮起了撞見驚天秘聞的激動。
“真不要臉啊!人小顧才救災回來,可是救災大英雄,她竟然這麼正大光明的給小顧帶綠帽子!”
“就是!咱們可不能讓小顧受這樣的委屈,咱們得跟他說一聲!”兩人義正言辭,好像真的是為了顧臨州著想,其實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廠裏,顧臨州剛剛搶修好一輛大卡車。昨天中午還完自行車之後,他就被廠裏的同事叫走了,因為事態緊急,也沒來得及回家跟黎錦瑜說一聲。
因為沒有合適的配件,他和同事連夜去了趟外地,今天早上才把配件帶回來。
看了眼車間牆上掛著的鐘表,見距離黎錦瑜上班還有些時間,顧臨州抓緊時間洗漱、換了幹淨的衣服,打傘步入雨中。
出廠門口的時候,看門的大爺叫住了他,說有他一封信。
拿到信後的顧臨州沒多想,隨手拆開。
這正是周虹英給顧臨州轉寄的,馬毅初寫給黎錦瑜的信!
看到內容的一瞬間,顧臨州心臟緊縮,腳步頓住。理智告訴他不能繼續往下看。
可眼角餘光掃到了那些曖昧親昵的用詞,他心裏又生出強烈的好奇,想知道在黎錦瑜的心中,馬毅初到底還占據著什麼樣的地位。
粗粗掃過信的內容,全是沒有實質內容的情話,但字裏行間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馬毅初和黎錦瑜仍是聯係頻繁、熱戀中的情侶。
信的末尾,馬毅初說一個星期後會回來接黎錦瑜走,而落款的時間,正是一個星期前。
顧臨州拿信的手骨節分明、微微發顫,雨水打在他身上,很快就讓他的身上沾滿了水汽。
“臨州?!你不是回家麼?怎麼還站在這裏?”後麵出來的同事衝顧臨州打招呼。
臉色發白的顧臨州抬眸回神,喉結滾動著將信收了起來,然後踏著水,步伐沉重地朝家屬院走去。
他回到家屬院時,雨剛好停了。
“小顧!小顧你回來啦!不好了,你媳婦要跟人跑了!我倆今天中午親眼瞧見,你媳婦被一個男的送回來,倆人摟得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