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整整兩天沒有回家,而我在家中獨自喝著悶酒。
期間,還收到過林嬌挑釁的短信:
“你知道嗎?我下飛機第一個晚上,就穿了他最喜歡的衣服給他看。”
“如果識相的話,就不要再糾纏了,富貴夢該醒了,陳小姐。”
林嬌當過車模,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
我洗了個澡,在水霧彌漫中摸了摸鏡子中自己的臉龐。
與林嬌的確頗為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我比她年輕六歲,看起來更像程桉照片裏學生時代的白月光。
這天晚上,程桉喝醉了,踉踉蹌蹌回到家裏。
看見我的第一件事,就習慣性把我摁在了身下。
“程總,還有半個月我們就結束夫妻關係了,你多忍忍吧。”
我沒有理會他,卻被他從身後打橫抱起,狠狠摁在了沙發上。
他漆黑的眼眸裏有暴風驟雨,熾熱的呼吸噴湧在我的脖頸。
“你知道我是誰麼?”我漠然問。
“陳嘉,我還沒醉昏頭。”
我躲開,反抗,掙紮。
男女間體力的懸殊卻使我招架不得,被程桉將手高舉過頭頂,牢牢按住。
“你不要不識抬舉。反正已經睡過那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
他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解開我的紐扣。
他曾說過最愛我身上白茉莉的香味,我現在才知道,這是林嬌的鐘愛。
她才是他心裏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我突然不反抗了,素手攀上程桉的脖頸,輕聲嘲笑:
“可是,程桉,你跟我做這樣的事,要是你的白月光知道了,會怎麼看你啊。”
“你不是自恃從一而終的專情嗎?你看看你現在,你才是真正的不知廉恥。”
“住口!”
程桉徹底紅了眼睛,暴躁地掐住我。
那雙手,此刻如對待仇敵一般,死死掐在我的脖子上。
窒息的痛,腦海漸漸不再清晰。
在瀕死之際,程桉終於鬆開了我,憤怒地離開了。
離開時還不忘威脅我:
“陳嘉,剩下的半個月,你最好乖乖聽話,要是再敢反抗,你媽的醫藥費就不要想了。”
我強忍住淚水落下,身體蜷縮成一團。
是了,如今我媽在最好的醫院icu裏,還在依靠程桉,支撐著昂貴的生命支持係統。
也成了他拿捏我最好的把柄。
可林嬌很顯然不想輕易放過我。
入夜,林嬌忽然起了興致,把我叫去了KTV包廂陪他們喝酒。
“各位哥哥,咱們這位小嫂子啊,可是什麼都會做,不妨讓大家夥都盡盡興。”
當著程桉和他所有朋友的麵,林嬌讓我舔幹淨她的鞋。
否則就讓程桉撤掉我媽的呼吸機。
“舔啊。”她翹起二郎腿,笑容明媚。
明晃晃的高跟鞋甩在我眼前,猩紅又刺目。
我壓抑住喉嚨裏翻江倒海的刺激感。
因為在程桉回來的第三天,我就用驗孕棒發現自己懷孕了。
時間恰好是兩個月。
是他出差前一晚,沒有做措施,而我想著這麼多年一直安全,也未曾在意。
我低頭靠近,卻在林嬌脫下高跟鞋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全部嘔吐在了她身上。
林嬌尖叫一聲,被嘔吐物噴了一身,哭嚎道:
“啊——程桉哥哥,她怎麼這麼惡心啊!”
程桉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將我拽開,心疼地抱起林嬌。
“別在這丟人現眼,趕緊給我滾開!”
他推搡我的瞬間,我的手壓在了地上的碎酒瓶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牙齒嘶嘶生寒,再看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像極了我千瘡百孔的心臟。
程桉,程桉,你好狠的心。
他公主抱起了林嬌,要帶她去醫院檢查,臨走時看到我的傷口,頓住了腳步,一臉嫌棄:
“把這個女人也帶上。”
醫院處理室裏,我清理掉碎玻璃的手掌隱隱作痛。
那邊卻傳出了林嬌懷孕的消息。
她回國才第一天,就懷孕三個月,很顯然不是程桉的。
在林嬌的哭訴下,她說自己是在國外遭到了色狼上司的侵犯。
萬萬沒想到,程桉居然當即單膝跪地,向她表忠心。
“嬌嬌別怕,你腹中的孩子,以後就是我程桉的親生孩子,享有我財產的繼承權。”
林嬌小嘴一癟,嬌弱地垂淚:
“程桉哥哥,對不起,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一定再給你生二胎三胎,好不好?”
“當然好了,不哭了嬌嬌,我們一定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看著程桉心疼地抱住她的肩膀。
我忽然失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為往昔程桉的虛偽。
其實他也很喜歡小孩子,從前經常抱著鄰居的孩子逗弄。
原來他不是真正的丁克啊,也希望有自己的繼承人,隻是不想和我有孩子。
寧可不要自己的孩子,也要撫養別人肚子裏的野種,樂意“喜當爹”。
那我還有什麼必要,留下腹中的這個冤孽?
隔天,他去照顧林嬌的時候,我躺在了冰冷的手術床上。
醫生惋惜地問:“寶寶很健康,你也已婚,每個寶寶都是上天賜予父母愛情的珍寶,真的確定不要了嗎?”
“不要了。”
隻可惜,他的爸爸並不喜歡他的存在。
刺目的無影燈泛著白光,一滴眼淚從臉頰邊劃落。
痛,刺骨的冷痛,心臟也一抽一抽的疼。
仿佛有一股熱流正在一點點抽離,我的血脈,永遠離開了我的身體。
寶寶,對不起,如果有來生,媽媽一定給你一個幸福健全的家......
出院時,距離婚冷靜期結束還有一周。
我把所有報告單都拍照發給了程桉。
不知道他看到這份孕檢單,和流產報告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