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就在周嶼白高中狀元,公主歎惜周嶼白已經婚配的消息傳出來這天。
我看著眼前熱鬧的狀元府邸,賓客滿座。
都是些來恭賀周嶼白中狀元的達官顯貴們。
被海水淹沒的恐懼仍然籠罩著我,我看著周嶼白喜笑顏開的待客模樣捏緊了拳頭。
我恨自己沒早看清他的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隨著他溫柔的看向我的目光,我收斂了心神。
算算時辰,也該來了。
下一刻,一群市井流氓打進了金科狀元的府邸。
聲聲討伐著當今狀元周嶼白欠債不還,人品堪憂。
周嶼白在一種賓客審視的目光之中羞紅了臉,慌亂地看著我。
我裝作失望又痛心的眼神,用隻我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含淚嗔怪:「夫君不是答應過妾身再不賭了嗎?」
外麵要債的人還在外麵大喊著:「怎麼新科狀元府邸這麼氣派,竟連欠我們這三瓜倆棗的也還不起?」
周嶼白眉頭一皺,在他開口責怪我之前,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如壯士斷腕般堅定:「夫君莫慌,這事就交給妾身吧!」
說著我快步走了出去,迎上了那群在大廳外麵鬧事的流氓。
上一世的今天,我就是這般走了出去,獨自麵對前來要債的地痞流氓。
他們不僅對我譏諷侮辱,還動手動腳,甚至一腳把我踢到了地上。
我發髻散亂,還好言相勸,求他們不要毀了我夫君的宴會,並承諾欠款今晚一定會親自送去他們賭坊。
他們走之前笑話我如此護夫,小心落得一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當時的我並不相信。
就算回頭看見了大廳之中還在與賓客們把酒言歡,絲毫不顧及我的周嶼白。
也隻當他是因為狀元身份,不得不這樣做。
當天下午,我便變賣了好不容易才辛苦打拚下來的產業,悄悄替他還掉了賭債。
現在想來,自己當真是戀愛腦上了頭。
而今天,我主動站出來,可不是為了替他還什麼狗屁賭債。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上前來要債的管事。
管事的見是我,臉上帶著三分輕蔑:「你家狀元爺可是欠了整整三十萬兩白銀,就派你個小丫鬟出來能頂什麼事?倒是有幾分姿色,難不成他以為把你送給大爺們這賬就能抵了?」
說完他帶來的小混混們發出一陣猥瑣的哄笑。
我心裏一冷,麵上卻不顯。
就連賭坊管事都看得透徹的事情,我竟是搭出一條命才看明白。
「管事的說笑了。」 我的聲音毫無波瀾,「隻是我家狀元爺就快和公主成親,到時候一切欠款會由公主連本帶利地給您送去。」
公主的名頭果然好用,管事的一聽便被唬住了,將信將疑地問我:「小姑娘,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狀元爺會是駙馬爺,此事當真?」
我盈盈一笑,胸有成竹道:「自然,公主一會便到,你且等著。」
不過一刻鐘。
「公主駕到!」
宮裏的太監聲音響亮尖細。
眾人紛紛行禮。
公主緩緩從轎攆上下來,錦衣華服,儀態萬千。
不同於她身後威嚴的皇家儀仗,公主臉上分明一副小女兒的嬌憨。
甚至毫不掩飾她看見周嶼白的滿眼歡喜。
周嶼白見到公主,隱下了眼中的波濤洶湧,裝得一本正經,頗有幾分不為名利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