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徑直走進了魏府。
身後幾十個錦衣衛緊隨而入,手持繡春刀,目露寒光。
一路暢通無阻。
目光所到之處,家奴仆人戰戰兢兢,冷汗直冒。
甚至一些膽小的丫鬟,此時已經淚流滿麵,將自己蜷縮在了角落。
此刻魏府的侍衛們趕來,近百人持刀將眾人團團圍住。
“好大膽子,竟然敢擅闖魏府!”
為首的侍衛隊長怒聲地質問。
“滾開!我等奉天子之命,誰敢攔我!”
駱養性暴怒的喝道。
身後跟隨的錦衣衛紛紛抽出繡春刀,寒芒閃現,逼退眾人。
“堂堂魏府豈容爾等放肆!我奉勸諸位......”
侍衛隊長的話還未講完,便血濺三尺。
滾在地上的頭顱,麵上還帶著死前的驚異之色,死不瞑目。
“但凡有為令不尊之人!按照我朝律法,當場斬殺!”
駱養性一聲令下,他身後的錦衣衛便提刀衝了進來。
眨眼間,最內圈包圍的侍衛便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此刻,眾侍衛意識到情況不對,心生怯意,想要撤離時已經晚了。
“啊——啊——”
慘叫環繞在整個魏府上空。
往日窮凶極奢的魏府,瞬間變成了修羅煉獄。
鮮血染紅了青磚。
此刻躲在暗處被招募來的武林高手們,暗自心驚。
大家明白如此大的陣勢,魏府此次恐怕在劫難逃!
有人想翻牆逃走,一落地便被守著的錦衣衛捕獲,就地斬殺。
有人想從側門溜走,剛一出門便是從天而降縫著刀片的漁網,活活絞死。
有人想聯合眾人從正門突擊,皆亡於繡春刀下。
屍體堆積如山,滿地殘肢。
站在血泊之中的駱養性手提繡春刀,宛若嗜血魔神。
“我看誰還敢反抗!反抗者一個不留!”
駱養性麵色冷酷,森然說道。
“是!”
眾多錦衣衛齊齊應答,聲音洪亮,大地震顫。
天邊烏雲低垂,一股波譎雲詭之勢籠罩在城中。
此刻魏府門外聚集眾多百姓。
因畏懼九千歲威名,他們不敢大聲談論。
然而見眾多錦衣衛將魏府團團圍住,眾人臉上都有喜色。
當看到大門或外牆有逃出的奴仆侍衛被就地斬殺,更是拍手稱快。
“蒼天有眼。”
人群中有位衣衫襤褸的老人大喊。
人群沉默片刻,隨即傳來各種附和之聲:
“魏狗作惡多端。”
“滅魏家慰百姓......”
人聲鼎沸,無數怨恨的話語猶如潮水,彙聚形成一股巨大的浪潮。
要變天了!
這個念頭席卷所有守在門口錦衣衛,他們心中隱隱有些震動。
不約而同,他們將目光都看向遠處的皇宮。
那是天子所在的方向。
一炷香之後,魏府上下隻剩下降者和死人。
駱養性帶著錦衣衛將魏府搜查徹底。
“報,廚房藏匿白銀十萬兩!”
有人敲開了爐灶,看到灶下藏著一塊一塊由白銀組成的銀磚。
“報,花園藏匿白銀五十萬兩!”
有人在花園池塘底部看到一箱一箱裹著防水布的白銀。
“報,書房暗道藏匿白銀三百萬兩,古董字畫百餘件!”
有人無意發現書房暗道,一進去金碧輝煌,金銀珠寶不計其數。
“報,......”
一道又一道的繳獲傳來。
端坐在大堂的駱養性原本還十分開心。
但隨著繳獲金額越來越大,他不由心下一沉。
這麼多民脂民膏,說明有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
可恨!可恨!
想到這裏,他不由拍案而起。
“奸臣!佞臣!”
“大人恐怕我們之前所帶的馬車不夠運走如此之多的財物!”
一旁的心腹提醒道。
這麼龐大的金錢數目,遠超他們一開始的設想。
駱養性想起自己含冤而死的父親,整個人的雙眼瞬間通紅。
“爹爹,那老賊今天的好日子是到頭了!爹爹你在天也能瞑目了!”
此刻駱養性也隻能強忍住憤怒,命人去征調附近百裏內的馬車。
他們還緊急聯係了戶部的人,調來了數位好手,緊急清點財物。
“砰——”
一箱又一箱的白銀被搬上馬車,壓彎了一批又一批的馬。
足足清點了三個時辰!
所有的白銀、地契和珠寶首飾才全部檢查完畢。
“稟大人,共計價值兩千萬兩白銀......”
心腹彙報。
“是否都仔細檢查過嗎?確認無誤?”
“稟大人,都檢查過了,”心腹斟酌了一會兒說道,“絕無錯漏!”
駱養性神色幾番變化,也意識到茲事體大,絕非他一人所能夠決定。
“你們在這裏看著,我先進宮稟報陛下。”
“是!”
駱養性快步走出魏府,翻身上馬,長鞭一揮。
“駕——”
馬蹄飛揚,灰塵滾滾,沿著官道一路往皇城的方向去。
與此同時,魏府被圍的消息傳入宮中.
有位相貌平平的洗衣局的宮女行色匆匆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在假山處與一個身著藍袍的太監低聲言語了幾句。
之後那太監,神色一變。
“你說得消息確定嗎?”
“回稟李公公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此刻被稱為李公公的太監,神色匆匆地往天子之處走去。
“李公公,小的看您行色匆匆,不知可否效些犬馬之勞?”
這宮中誰人不知李公公是魏忠賢的人?
於是有小太監瞧見趕著獻殷勤。
不過此刻他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李公公滿臉不耐煩,一腳踢開。
“滾開!不長眼的狗東西!”
說完便穿過走廊,來到簷下。
然而還未走到殿門口,便被神色肅殺的錦衣衛攔下。
“未經陛下宣召,不得入內。”
“大人,小的是九千歲手下的,有急事,想稟報九千歲。”
李公公如往常那般,抬出九千歲的名號。
然而這次卻失敗了。
“陛下說了,未經宣召,不得入內,莫非李公公是想抗旨?”
李公公臉色不變,但心中暗道不好,一股不祥的預兆湧上心頭。
他這種小人物最是懂得揣摩上麵人的意思。如今見這門口守衛之人,態度如此強硬。
必然是有陛下得暗示!
雖然他平日裏靠著九千歲作威作福,實際爭論起身份來,不過是小小太監一位。
位卑言輕,隻能暗自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