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雲良娣剛給太子殿下生了個兒子,傳聞,太子殿下準備廢了您,改立雲良娣為太子妃!”
冬至這日,玉兒急匆匆跑來安樂堂,湊到我的耳邊,神色擔憂地說了這樣一句。
我波瀾不驚的從百子櫃中取出桂枝、甘草、大棗、芍藥、生薑,為一位染了風寒的大臣配著藥方。
玉兒替我的處境擔憂:“娘娘,雲良娣入宮前,您可是救過她性命的恩人,還教她琴棋書畫,憑什麼要便宜她做太子妃?”
我握著瑪瑙藥匙的手一頓,故作雲淡風輕道:“太子殿下愛盡天下女人,唯獨不愛我,他若能廢了我這個太子妃反倒是成全了我。”
於我而言,做懸壺濟世的名醫總比做徒有其名的太子妃有意義。
我出身貴族世家,父親是右驍衛將軍,早逝的母親是皇室之女。
雲家素來在軍事外交上頗有建樹。
而我自小就跟隨父親習武,鑽研兵法,深得父親賞識。
可當我看到飽受戰亂之苦的百姓,尤其我的兄長還戰死沙場,我便開始憎恨戰事,立誌要醫病救人。
是以,我不再參與任何軍事,執意拜名醫為師,苦心學習醫術。
李淩霄當初娶我並立我為太子妃,不過是為了拉攏我們雲家的勢力,助他東征西討,贏得皇帝的信賴,穩住他的太子之位。
他原以為,婚後的我會成為他在軍事上的好參謀。
但他錯了,我反對他頻繁在北漠挑起戰亂。
他恨我不支持他的狼子野心,隻顧醫病救人,大婚之日,他連洞房花燭夜都沒過,就棄我而去,從此不再踏入東宮半步。
為了刺激我,李淩霄不斷納妾入宮。
細算下來,和我成婚僅僅兩年的李淩霄,至今已有良娣兩位,良緣六位,承徽十位,昭訓十六位,豐儀二十四位。
他為自己納妾的頻率遠超為百姓造福的頻率。
他愛她們每一個,給她們豐厚賞賜。
唯獨我,是他最嫌棄的太子妃,見都不願見。
我爹年事已高,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我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隻是我沒有想到,在我爹過世的第二天,李淩霄便把雲燕納入了宮中。
雲燕是我成為太子妃的第一年,陪皇帝的麗妃去宮外踏青時,好心救下的一名患了厥脫的孤女。
在她身體康複後,她懇求留在我身邊,給我做丫鬟。
我見她聰明伶俐,又勤勞能幹,便收下了她,閑時還會教她琴棋書畫。
可笑的是,她居然趁我去安樂堂坐診期間,和李淩霄幽會歡好,直至李淩霄當著我的麵將她風光大娶,封她為良娣。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被李淩霄傷透,如一潭死水,既然他對我沒有愛,那就隨他去吧。
從此,行醫成了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事。
這兩年來,我的安樂堂在大旗各地開了分堂,我和我的徒弟們把不少身患重疾的人醫好。
他們感恩於我,讓我名利雙收,也算是填補了李淩霄在我心上留下的那些傷口。
我盼望著李淩霄來找我和離的那一天,我太想離開這森嚴而壓抑的皇宮,找到我的師兄,過上自由自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