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穗,我暗戀對象的白月光出軌了。
據說白月光走之前刪光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許朝整個人都頹廢了,天天買醉。
不過我很高興,我甚至慶幸她走得這麼幹脆利落。因為我喜歡許朝,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我整個高中美好的記憶都是他,為了他我考上了原本一輩子也考不上的大學。
於是我穿著和白月光一樣的裙子,梳著她一樣的發型,畫著一樣的妝容,在酒吧撞到了許朝。
他醉眼朦朧地望著我,嘴裏呢喃著白月光的名字,我知道,我成功了。
第二天,許朝果然打聽到了我在哪個係,找上門來和我道歉,要請我吃飯。我當然不會拒絕。
那天他一路把我送回寢室,我跑上樓從窗邊看他離開的背影,卻微微有點難過,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偷了別人的東西,一麵沉浸於表麵的假象,一麵又在不停地告訴自己真相。
許朝自然而然地和我在一起了,他長相帥氣,性格溫和,是模範男友。身邊的朋友們都祝福我們白頭偕老,我聽得多了,想要的也就更多了。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冬天,我拉著他在外麵看雪,雪落了一頭,我在心裏默念。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許朝溫柔地看著我,撫去我頭發上的雪粒子,語氣無奈:“怎麼像個孩子一樣?”
我跳到他懷裏,圈住他的腰,笑道:“還不是你寵的。”
我們在一起的一年後,在外麵租了個房子搬了進去,算是正式同居。我買來很多仙人掌擺在客廳和臥室裏,許朝看見以後很無奈地問我:“怎麼別的女孩子都喜歡花,你卻喜歡仙人掌?”
其實我不喜歡仙人掌,我隻知道你對花粉過敏,曾經吃著脫敏藥給別人送過花。
但我沒告訴你,隻是笑著回答:“因為它隻要給點水就能活。”像我一樣,隻要施舍一點關心,我就能繼續愛你。
許朝大三時開始創業,喝酒喝得很厲害,有次淩晨胃出血進了醫院,我趕去醫院照顧了他一周。
那個時候我競選上了學生會副會長,我忙著交接和學業,常常和衣睡在醫院走廊方便照顧他。許朝心疼我讓我回去,我固執地拒絕。
隔壁床的爺爺看見以後,慈祥地看著許朝說:“小夥子,這麼好的姑娘可要好好珍惜啊。”
許朝溫和地回答道:“會的。”
我低頭給他削蘋果,手卻顫了一下,再抬頭時,和他對上視線,他的眼裏好像第一次有了我。
許朝出院後,我們的關係好像更親密了。他會牽著我的手和我去散步,會給我的仙人掌澆水,會笨拙地給我做飯,也會守著淩晨十二點對我說生日快樂。
可當我以為我們會更近一步的時候,許朝開始頻繁接電話,魂不守舍。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終於有一天他夜半歸家後,我忍不住裝作不經意地問他:“是公司的事嗎?”
許朝疲憊地按著太陽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沒事,你先去睡吧。以後不用等我回家。”
我嗯了一聲,回房鑽進冰冷的被窩,過了一會後背多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在他出院後,我們就睡在一個房間了。
許朝以為我睡了,溫厚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穗穗,對不起。”
那天我緊閉著雙眼,枕頭卻濕了。
女人的第一直覺告訴我,章憶雪回來了。
章憶雪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彼時我在學生會忙的昏天黑地,眼下一片烏黑,而抬頭看見她卻是溫溫柔柔的一身白裙站在光裏笑。
“你好,你是林穗嗎?我想跟你聊聊。”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關於許朝。”
我本來想拒絕,原因無他,和她站在一起時我太像個贗品,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這兩年是我偷來的。
章憶雪找了個咖啡廳,和我麵對麵坐下,我要了杯黑咖啡,一口下去苦到嗓子眼,剛好能壓住我心頭的澀意。
“你們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她淡淡地說道:“你不適合白裙子,也不適合和我畫一樣的妝,也不適合許朝。”
我握緊了手指,唇齒間苦味蔓延:“可是現在我是他女朋友。”
“是嗎?”章憶雪笑了笑,我從她眼裏看到了輕視和不屑。
“你當初既然走了,那現在又為什麼要回來?”這一刻我承認,我私心希望章憶雪永遠不要回來,隻要她不出現那我就還可以繼續自欺欺人。
“我從前任性,看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現在看清了就回來了。”
我苦笑了一聲,好一個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就把我這幾年的努力碾碎成粉末。我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害怕看見譏諷和憐憫。
“希望你能好自為之。”章憶雪起身離開,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坐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澀。
事實上她確實沒把我看在眼裏,一個靠模仿她才得到許朝關注的人,一個她的替代品,怎麼會有資格當她的對手呢?
晚上,我收到許朝的短信;“有事,晚歸,勿等。”
我握緊手機,把這六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說不定隻是公司有事,強迫讓自己不要多想。
自己一個人吃了飯,一個人鑽進冰冷的被窩,睜著眼睛到天明,也沒有人再從背後抱住我來溫暖我。
他沒有回來。
我聽見手機響了一下,猛地坐起來點開,卻發現是學生會會長喬嘉許的消息,他給我發了一張照片,上麵的兩個人我再熟悉不過。
許朝和章憶雪。兩人親密地走在一起,許朝身上背著她的包。
“你男朋友?”喬嘉許言簡意賅的短信讓我清醒過來,仿佛能聽到他的冷淡語氣。
我指尖顫了顫,敲下三個字發過去。
“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