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受傷流血了?血跡都幹了,也不知道擦一擦!消毒了沒有?”
秦知雅將虞非歡拉到沙發上坐下,之後,急忙去拿藥箱幫她處理傷口。
“大晚上的,怎麼突然回來了?連外套都不穿?冷不冷呀......手這麼涼,吃晚飯了嗎?我去給你煮一碗熱湯喝?”
“媽媽......”虞非歡終於忍不住,抱住了秦知雅,眼淚也刷刷地落了下來!
“我的寶貝女兒,委屈了......”
秦知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立刻就抱著她安慰,輕輕拍著她的背。
“如果實在過不下去的話,就回來吧。”
突然間,兩人的身後響起一道男聲。
從臥室裏麵走出來的,正是虞非歡的哥哥,虞忘臨。
他穿著一身睡衣,個子很高,但是過分瘦削,所以,顯得那睡衣空蕩蕩的。
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顯得很是虛弱,但是,看向虞非歡的眼神,卻格外溫柔。
“歡歡,我是說真的,不用為了我們委曲求全,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大半年都沒進醫院,而且,還在網上接了不少商單,賺得真的不少......”
“你也不用為了我生病吃藥的事情,在厲家委屈自己。”
“哥哥,你......”
虞非歡抹了一把眼淚,完全沒有想到,虞忘臨居然會支持她離婚!
“我看到網上的新聞了。”虞忘臨又說。
“厲廷東他心裏有了別人,是不是?既然這樣的話,你也沒必要和他像是一對怨偶一樣,互相折磨,委屈的是你自己。”
虞忘臨走了過來,摸了摸虞非歡的頭發。
“哥哥雖然給不了你什麼好的東西,但是,也不能這樣看著你受委屈,受人欺負,是不是?”
“哥......”虞非歡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旁邊,秦知雅立刻安慰起她。
“別哭了,沒事的,跨過這道坎,以後咱們都會好好的......我幫你弄點吃的,然後就去睡覺休息吧,好不好?”
虞非歡點了點頭,有了家人的支持,她頓時覺得,心裏變得溫暖許多。
似乎,也更加有力量了。
不管是離婚也好,離職也好。
隻要有人在背後支持她,她就不再害怕了......
“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情的。”她認真朝秦知雅和虞忘臨說。
安頓虞非歡回房間睡下,秦知雅才幽幽歎了一口氣。
“我們愧對歡歡了......”
“媽,別當著歡歡的麵說這些。”虞忘臨微微皺眉,“不管現在發生什麼,歡歡她一直都是喜歡厲廷東的,您也能看出來,不是嗎?”
“是啊......”所以,秦知雅才又歎了一口氣。
他們也都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是,顯然,虞非歡和厲廷東現在的情況,還是分開比較好!
“所以,再提這些,就是在歡歡的身上戳刀子了。“虞忘臨又說。
“好,不說了。”秦知雅擠出一點苦笑,“我先去準備一下明天的早飯吧......”
家裏的輕鬆氛圍,讓虞非歡始終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許。
隻是還沒來得及考慮辦離職手續的事情,助理周白就打來了電話。
“老板......”電話那頭,周白的語氣一言難盡。
雖然周白也是厲氏集團的員工,但是,他是被虞非歡提攜,所以內心更偏向她一些,私下裏也從來都不管她叫虞副總。
“怎麼了?”聽見周白的語氣,虞非歡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果然,下一刻,周白就猶猶豫豫地問,“您知道......您是被冤枉的了嗎?”
虞非歡愣了一下,“什麼被冤枉?”
她想起自己直接被趕出競標現場的事,“是說有關去年競標失敗那個項目的調查嗎?”
“是的!”周白的語氣頓時變得義憤填膺,“厲總不是收到一份文件嗎?然後那份文件裏,寫了您收受賄賂,故意讓那個項目競標失敗!”
“然後厲總把文件丟給了法務部,讓他們調查,法務部那邊很快就查出來,文件是假的,您是被冤枉的,根本就沒有那種事。”
“厲總知道這件事之後,又命令法務部追查到底是誰在汙蔑您,但是,我當時在辦公室裏,看見厲總的態度一點都不在乎!”
“法務部那邊也是人精,看懂了厲總的態度,又知道您和厲總快要離婚......雖然說會去查的,但怕是不可能盡力認真去查了!”
“所以,被這樣一份假文件給冤枉,之後,居然就輕飄飄沒有半點水花地結束了嗎?難道厲總不應該對您表示一下?難道不應該盡快查到造謠的人?”
聽著周白憤怒的聲音,虞非歡反而平靜了。
她輕聲笑了笑,“至少,洗清了冤屈就好,別那麼生氣,說不定,厲總還有別的打算......”
話說到最後,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厲廷東不可能因為這樣的誤會,向她道歉,更何況這的確不是厲廷東的錯,是造謠者別有用心而已......
“如果法務部那邊查不出的話,以後有機會,我自己找人去查就好了。”所以,虞非歡安慰周白,“沒事,不用生氣......”
很快,時間就到了厲家老爺子的忌日。
每年,虞非歡都會在這天,親自去掃墓。
畢竟,是老爺子親自將她安排進厲氏集團,對她有知遇之恩。
而她現在,卻辜負了對方的囑托......
“寶貝女兒,媽媽今天陪你去掃墓吧。”
就在虞非歡打算出門的這天早上,秦知雅也穿戴整齊。
她很擔心虞非歡會在掃墓的地方碰見厲廷東,然後又被欺負,所以,便提出要一起去。
“好。”虞非歡點了點頭,並沒有多想。
隻是,兩人沒等出門,就聽見臥室那邊,傳來虞忘臨壓抑不住的咳嗽聲。
“怎麼又開始咳嗽了?之前,都已經半年不咳嗽了!是不是又複發了?”
秦知雅頓時慌亂起來,急忙去了臥室那邊。
“我沒事......”虞忘臨捂著嗓子,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歡歡,你去掃墓吧,隻是咳嗽兩聲,沒什麼大事的。”
虞非歡也很是擔心,確定了虞忘臨的情況,這才轉身出門。
當然,秦知雅也不能陪她去了,在家裏陪著虞忘臨。
虞非歡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臨走的時候,朝他們笑了笑,“你們放心,我不會遇上厲廷東的。”
她一個人開車,來到公墓對麵的路邊,始終坐在車裏。
看著厲家掃墓的一行人離去,她才起身,捧著一束潔白的馬蹄蓮,走了過去。
“爺爺,我對不起您......”
跪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笑容,虞非歡的眼淚緩緩順著臉頰滑下。
“我沒能做到您的囑托,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