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熙是從戰場上走出來的。手上不知染了多少的血。
蕭若薇以前連殺人犯都沒怎麼看到過,更何況是這樣窮凶極惡的煞神。煞神發怒,蕭若薇還真有些被嚇到了。
趙鴻熙看到臉色發白的蕭若薇,心裏莫名煩躁,他跟她說這些做什麼。
趙鴻熙輕咳了一聲,說道,“坐下,吃飯吧。”
和這個女人接觸也不過就是一頓飯的時間,早吃完早結束。
蕭若薇剛才是見到煞神這種新事物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現在適應過來了,她還當真也沒跟趙鴻熙客氣,一坐下來就開始風卷殘雲起來。
趙鴻熙:......
說好的害怕呢?
趙鴻熙開始不明白這個女人在搞什麼了,每次桌上,廚夫和廚娘都會準備一些帶殼的海鮮。
蕭若薇以前是從來不吃的。為了在他麵前表現得矜持嘛!
可現在,蕭若薇卻是一手抓著一隻皮皮蝦,興奮地啃了起來。就連放那殼很硬的螃蟹也吃得津津有味。
原裝貨忘記了很多的東西,但有些東西卻記得清清楚楚。其實原裝貨是已經過完了這一生的。原本原裝貨是要重生到這具身體裏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占據這具身體的不是原裝貨,而是她這個現代的蕭若薇。
在原裝貨的記憶裏,原裝貨每次被取完心頭血之後,趙鴻熙就會給原裝貨一顆糖吃,那就是陪原裝貨吃一頓飯。
原裝貨在自己二十三歲這一年,因為心血不足,血虧而死。
蕭若薇覺得原裝貨不是血虧死的,而是蠢死的。
十年,120頓飯,就換走了她一條皇家血脈。
蕭若薇心思微動,她真的覺得原裝虧得慌,她想了想說,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被取了那麼多的血,這一個月一頓的飯還是應該補償我的。”
要是連這酒席也沒有,那就更虧了。而且,王府這廚師的手藝確實不錯。
趙鴻熙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果然,這個花癡的女人哪裏舍得就這樣放過他。
趙鴻熙的這個念頭剛冒出了,蕭若薇的下一句話就潑了趙鴻熙的冷水。
“酒席可以辦,王爺事多,就不用陪我吃了。既然是為我準備的酒席,那我一個人吃就好了。”這樣不但不用跟渣王爺分食,她還能吃得再自在一點。
渣王爺:你這樣子哪裏不自在了?
不過趙鴻熙覺得蕭若薇的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如果你沒意見,那就這麼辦吧。”和這女人一起吃飯的時間還真是不好受。
隻是,蕭若薇真的願意就這樣嗎?還是她想要用其他法子讓他陪她。
“這半年來,讓你每月取一次心頭血,還真是為難你了。你要什麼補償,隻要本王能夠做得到的,本王都給你。”
隻要不讓他犧牲色相,給一些經濟上的補償他還是願意的。不過,趙鴻熙覺得像蕭若薇這樣的公主,是不會把錢財什麼的放在眼裏的。她最想要的還是他的心吧,但心長在他的身上,他是絕對不會被這個女人屈服的。
誰知,趙鴻熙這話一說完,蕭若薇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像暗夜裏的星星一般,一閃一閃的,“那就麻煩王爺幫我準備筆紙了。”
聽到蕭若薇的提議,趙鴻熙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讓下人準備了筆紙過來。
手握毛筆,蕭若薇咬了咬筆頭,雖然說她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優等生,寫毛筆字什麼的也不在話下,可是這個國家用的到底是簡體還是繁體啊,還是其他稀奇古怪的字體啊。蕭若薇又衝趙鴻熙笑了起來,“王爺,要不你去給我拿本字帖來吧。我怕我到時候有什麼寫不出來的字,我可以參照一下。”
雖然她今天已經在那塊木板上寫過字了,但她到現在都不確定,小樹子找上她是因為那塊木板,還是因為本來就認識她這個人。
趙鴻熙嫌棄地瞥了蕭若薇一眼,又命人去拿了一本字帖過來。
蕭若薇翻了一遍字帖,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隻是繁體字而已。她學的東西多,繁體字她還是會的。而且她小的時候還在全國青少年書法比賽中得過一等獎。
蕭若薇開始在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
趙鴻熙將蕭若薇寫好的紙拿過來看,都說見字識人,趙鴻熙竟然從蕭若薇的字中看出了家國天下的大胸懷。
隻是當趙鴻熙看到蕭若薇所寫的東西時,他為自己有剛才那樣的想法感到抱歉。
屁個家國天下啊。
屁個大胸懷啊。
蕭若薇這一連串的是給他列了一份清單嗎?
什麼翡翠玉白菜,什麼寶玉葫蘆,什麼千年靈芝,什麼七彩琉璃匣......
即使他這裏是定國王府,也沒辦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東西吧。而這清單的最後一行又是什麼?
【黃金二十萬兩】!
她怎麼不去搶啊!
趙鴻熙指著最後一行問蕭若薇,“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嗎?本王還真不知道,二十三公主竟然也是這麼俗不可耐的人。”
要錢就俗嗎?
趙鴻熙這價值觀還真是可以啊。
蕭若薇抬起了水光瀲灩般的眸子望向了趙鴻熙,“王爺,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趙鴻熙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心思,隻是淡淡地道,“你問吧。”其實他是被蕭若薇給氣著了。
“紫菊在哪兒?”紫菊是原裝貨的丫鬟,和原裝貨從小一塊兒長大,原裝貨出嫁那天,紫菊也作為陪嫁丫鬟跟過來了。隻是她連王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就失蹤了。
這個問題,原裝貨上輩子一直想問,但她又怕惹趙鴻熙不高興,所以將這個問題一直壓在了心裏。直到死的那一天,她都不知道答案。
趙鴻熙的嘴角帶著殘忍的弧度,“我不喜歡知道太多的人。紫菊那丫頭不能留。”
“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連王府的門都門踏進。”
趙鴻熙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讓紫菊進王府,這世上就會多一個人知道他在蕭若薇身上做的事。不讓紫菊進王府,紫菊的心裏也會生起懷疑的種子,而他信不過紫菊。
“不過就是一條丫鬟的命,公主你太過在意了。”
趙鴻熙說得輕描淡寫。蕭若薇與紫菊無親無故,她也確實不需要太過在意。但趙鴻熙處事的果決和狠辣還是讓蕭若薇心驚。要封住一個丫頭的嘴有很多的方法。可趙鴻熙卻采取了最殘忍的方法。
蕭若薇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飄飄姑娘對你來說很重要,但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