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曲折蜿蜒的山路小道上，遠遠就看見走來的少女邁著歡快的步伐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漸漸走來。

迎麵而來的太陽太過刺眼，可鳳芸染卻拉開的遮擋住自己視線的帽簷，此時的她麵容赫然又是一換全新！

原本的她談不上驚豔但也稱得上清秀可人小家碧玉，雖然膚色並不白皙但也不算黑，因此給人的視角並沒有很強烈。

而現在。

鳳芸染趁著中間空隙的時間，又在臉上動了點手腳，此時的她肌膚已經稱得上白皙細嫩，五官仍不是自己最初的模樣，但隱隱中也有幾分神韻相似，朱唇不點而紅嘴角似笑微勾，柔和如水般的眼眸清澈見底如一汪清泉，讓人見了也不由心軟三分。

一顰一笑一次抬眸，眉宇間全無稚氣青澀而更堅韌，身高更是拔高了一個頭任是誰也不會知道這樣的她真實年齡不過十三歲而已。

倒像是出門遊曆，世家中的貴族小姐。

“阿藍聽過有人偽裝把自己偽裝得親媽都認不得，而且都是醜化到自己都不忍直視。”阿藍親口點評，撇了撇嘴：“就是頭一次看見有人偽裝，不低調就算了還一個勁的高調。”

鳳芸染之前偽裝的假麵就已經挺不錯，不說是美女但也十分養眼。

這下可好，她心思一動又造作，美曰其名為了更好的偽裝，結果......眼前這位小美人，確定不會是陽光下最紮眼的那個？

“你以為鎮魔一脈是誰呢。”鳳芸染老神在在，聞言也隻是笑了笑。

就算她把自己變成天下第一醜，也有人能把她老底掀了！

“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啊。”阿藍不解的道。

鳳芸染嘖嘖搖頭，慢悠悠地道：“拖？能拖多久？一分鐘，還是一個小時？還是能拖一天，實在不能再多了。”

“麵對一個情報網遍布兩域的敵人，要知道再多的偽裝也是徒勞~！”

阿藍警覺：“那你還偽裝什麼！”

鳳芸染尬住原地。

“老大，咱這樣真的好麼。”阿藍無語的嘴角抽搐了下。

鳳芸染頓時理直氣壯了，哼了一聲氣鼓鼓的雙手抱臂：“怎麼就不行了，我的臉欸，是要見人的臉怎麼可以邋裏邋遢醜不拉幾的，這要是傳出去我還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阿藍表示習以為常：“沒事老大，如果這樣都能讓你鑽洞，那麼九重天闕早該被你鑽穿了。”

鳳芸染可以忽悠人，可以把人忽悠瘸了，可唯獨忽悠不了陪伴著她一路走來對她知根知底的阿藍。

老臉一紅，鳳芸染囔囔叫道：“女孩子愛美是天性！天性！！阿藍你這樣討不到老婆我跟你說。”

於是，路上原本的枯燥被一洗而空。

聽不見別人的聲音，就隻聽見她一個人氣勢洶洶的叨叨一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一直在自言自語。

這一幕落入一人眼中。

不見這人麵貌，隻是一個背影便覺得此人不凡，白衣和周圍的泥垢形成了鮮明對比，華貴的衣裳更是和這裏格格不入。

“仔細回想，也算許久不見了吧。”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來人眸光流轉，似笑非笑的輕聲說道語氣中僅有些許感慨萬千。

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而且還說的這麼人讓莫名其妙的話。

走在前麵的鳳芸染腳步逐漸緩慢，最終隻看見她稍稍偏了偏頭卻不見她真的回頭看一眼，清風徐徐拂過，一前一後的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先打破的意思。

兩分鐘後，鳳芸染好似輕輕呼吸了一口氣，轉回頭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往前走。

“老大？”阿藍小心翼翼地道。

但他也知道，此時有人在，鳳芸染不會回應自己。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不是因該在十幾年後才會出現，怎麼現在就來了而且還一副我和你很熟的樣子。

誰特麼跟你許久不見了！你倆這分明是第一次見麵好不好！！

阿藍內心忐忑的同時也莫名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總有一種......事情已經超出掌控的地步。

在看鳳芸染。

果然，並沒有任何反應。

她在前麵走，身後始終吊著一個小尾巴，而這“小尾巴”也是一聲不吭默默的保持著兩人最開始的距離。

“一定要這麼沉默嗎？和我記憶中的鳳芸染一點也不一樣。”最終，還是走在後麵的小尾巴先舉手投降，此時，那看似溫和似暖陽般的聲音實際上滿是淡漠，竟然也染上一絲無奈。

鳳芸染目不斜視並沒有因為對方主動低頭而有任何動搖，有些事，觸及底線便是不可原諒。

她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那麼，也別來揭她傷疤！

“真冷漠啊。”身後的人意味不明地輕笑著道。

表麵上裝的再若無其事，實際上眼底早已經聚集了化不開的陰鬱，鳳芸染終於開口了，依舊是頭也不回聲音冷到極點，嘴角的笑意也著同時添了幾分狠戾：“是啊，真是冷漠！我對此深有感受。”

明明說同樣的兩個字，可隻有兩人知道字說相同的，意思卻是兩種意思。

再次沉默。

然而這次沉默的時間很快就被打破。

那人歎了一口氣，眼中流淌暗芒苦笑道：“你果然對那件事還是耿耿於懷，千年已過，還是在恨。”

這句話不亞於一道驚天雷霆霹靂轟隆劈在阿藍的頭頂上，好吧，雖然他在鳳芸染識海裏，可還是感受到五雷轟頂被這人的話振的險些媽都不認得。

什麼鬼？！

千年已過？？

阿藍驚恐的看著屏幕中的人，風度翩翩儀表堂堂，舉手投足散發著的魅力與上位者才有的從容自帶壓迫感的氣場使得他隻是站著什麼也不做那也是一種賞心悅目，跟別提那張俊美無雙的容貌，歲月並未留下任何痕跡仍在少年......

如果不認識。

阿藍也會情不自禁的感慨一句謫仙不過如此，此人風姿傲骨才是世間少有！

可阿藍認識，不僅認識，因為和鳳芸染共同麵對那段過往以至於和感同身受沒什麼區別，親眼所有，眼前隻為宛如神祇高貴優雅的翩翩公子是過怎樣狠辣陰毒之人！

鳳芸染曾說過一句話：“我們是同樣的一類人，一樣可以為了目標而拚盡全力的人，可以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他......是習慣黑暗的陰謀家，注定不屑與光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