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嫚煙去洗手間內平複了一會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
她告訴自己,秦躍蒼在這裏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沒必要太過在意他,給自己太大的負擔。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走出洗手間,當她回到宴會上一看,瞬間驚住了。
宋天晟居然跟秦躍蒼在一起!!
而且看兩人閑聊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相識了。
沈嫚煙站在原地猶豫了很久,這才硬著頭皮走過去。
誰知剛一走近,宋天晟竟然就將她拉到了他身邊,這一舉動更是讓沈嫚煙一個頭兩個大。
“嫚煙,秦總剛還在誇讚你上一部電影的表演呢。”宋天晟目光泛著琉璃般的異彩,笑著勾唇道。
沈嫚煙表情一怔,杏眸疑惑地望向秦躍蒼,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意思。
“秦總過獎了。”她努力在臉上揚起一個笑容,看似平靜地說道。
秦躍蒼俊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眼神更加深邃難懂,盯著她,並不說話。
“秦總近幾年對娛樂行業頗有興趣,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意向投資電影呢?”宋天晟俊眉一揚,聲音猶如大提琴弦音般低醇好聽。
“是有這方麵的打算!”秦躍蒼幽深地目光掃了一眼沈嫚煙,清淡的回答。
兩個男人就這樣閑聊了起來。
他們都是充滿光環的人,自然引來周圍不少人的矚目。
沈嫚煙僵站在他們身旁,難免有些尷尬局促。
正想再找個什麼借口逃離,這時候大廳內突然揚起了悠揚的舞曲。
“秦總,不介意我請嫚煙跳支舞吧?”宋天晟嘴角一勾,彬彬有禮地問道。
“請便。”秦躍蒼麵無波瀾,語氣淡淡的。
於是宋天晟便轉身,朝身邊的沈嫚煙禮節性欠身,向她伸出了一隻手,做出邀舞的動作。
沈嫚煙著實有些愣住了,表情愕然。
她沒想到宋天晟會突然邀請她跳舞,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會當著秦躍蒼的麵,邀請她跳舞。
“我......其實不太會跳舞。”沈嫚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宋天晟很是紳士有禮地說道。
“......”沈嫚煙還是有些猶豫。
宋天晟笑著調侃她:“嫚煙你不是想我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吧?”
沈嫚煙聞言,眼角的餘光掃了一圈,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
在這麼多人麵前她實在不好駁了宋天晟的麵子,何況他是征得秦躍蒼同意後才向她邀舞的,她實在沒必要再顧忌什麼。
這樣一想,沈嫚煙便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纖手放進了宋天晟的掌心中。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身旁冷冽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宋天晟牽著她步入舞池,帶著她翩然起舞。
他們不是現場唯一一對舞伴,卻足夠吸引人目光。
一時間閃光燈四起,極為刺眼。
沈嫚煙本來就不怎麼會跳舞,這會又在眾人的矚目下與宋天晟共舞,難免有些緊張,步子有好幾次跟不上節奏,頻頻出錯。
“對不起!”又一次差點踩到宋天晟的腳後,沈嫚煙慌忙地道歉。
“沒關係,你跟著我的節奏就好,慢慢來。”宋天晟風度翩翩地一笑,十分有耐心。
沈嫚煙感激地點頭,維持著唇邊的優雅笑容。
隻是她心裏依然有些不自在,一曲終了之後,她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沈嫚煙從隱蔽的後門走出,邊走邊拿出手機,給經紀人陳辰打電話,讓他派車來接她。
“你這時候就離開了?慈善晚宴還沒有結束吧?”陳辰忍不住質疑。
“別提了,誰知道今晚會在這裏撞見一個我最不想撞見的人,晚宴我是待不下去了。”沈嫚煙撇了撇紅唇,鬱悶地吐槽。
“你最不想撞見的人,難不成是秦躍蒼?”陳辰眯起眼眸哦,猜測道。
沈嫚煙正想跟他抱怨,他擅自將自己今晚的行程透露給秦躍蒼的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車鳴聲。
沈嫚煙下意識地向旁邊躲開。
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豪車直直地開了過來,在她身邊停下。
車的後窗緩緩滑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上車!”
秦躍蒼仍是那般倦冷的神色,目光卻很淩厲深邃,見她愣在那裏半響沒有反應,低沉地嗓音朝她直接命令道。
沈嫚煙驀然回神,本能地想要拒絕。
可在她開口之前,秦躍蒼已經搶先一步開了口:“不想上來?等我下去把你綁上來?”
他完美的五官線條透著一股冷峻,語氣很沉,帶著幾分危險。
沈嫚煙咬牙瞪了他一眼,權衡再三,還是掛了跟經紀人陳辰的通話,打開車門上了他的豪車。
車內很安靜,氣氛卻有些凝固。
沈嫚煙從上車之後,就一直戴著墨鏡靠坐在車窗邊上,冷著臉一言不發。
而秦躍蒼呢,也是交疊著一雙修長的腿坐在靠車窗的另一邊,不言不語,卻氣場十足。
前麵開車的張芒,見此情形,額頭上忍不住流下幾滴冷汗,隻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窒息了起來。
車子很快開出了今晚舉辦慈善晚宴的南山山莊,駛向大路。
夜晚A城的燈光流光溢彩,倒映在車裏,照在兩人的身上,落下一層淺淡的影子。
沈嫚煙跟秦躍蒼幾乎一路都無言。
直到車子下了高架,慢慢開到銅鑼灣路段,沈嫚煙才意識到,這條路並不是回他們婚後那套別墅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她轉過頭去,不悅地問道。
秦躍蒼並沒有回答她,仍舊靠在車窗邊上假寐。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疏離氣息,拒人於千裏,好像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麼。
沈嫚煙不禁皺了皺秀眉,揚起嗓音:“秦躍蒼,我在問你話呢,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話音落下,秦躍蒼仍舊闔著眼,容色矜冷。
不過即使這樣,他仿佛也能窺到她此刻惱怒的表情。
在沈嫚煙即將要發飆之前,秦躍蒼終於啟唇:
“生氣了?”
他的嗓音低啞,回蕩在密閉的車內,眉宇間盡是淩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