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兒,受苦了。”我爹說,眼裏沒啥柔情,心不在焉全是敷衍,眼睛裏全是對自己政治方麵的擔憂。
而且我也沒見他看我“死而複生”有多高興。
“抱抱,我要抱抱....”我胳膊舉過頭頂,抻個脖子夠他。
周圍的人表情都很奇怪,估計以前沒人敢這麼做吧,整的我也有點擔心可能玩兒過火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做出這麼奇怪的舉動,可能.....因為我沒有父親?
突然有爹想彌補一下小時候的自己?但很明顯,這個爹不是個好選擇。
我好像潛意識裏明白這一點,我這麼做就是等著他在拒絕我,這樣至少等我篡位的時候心裏不會愧疚。
這個大汗爹居然沒拒絕我,似笑非笑的一個無奈的表情過後,真的把我抱了起來,還轉了幾圈。
“回家了,琅兒......”聖後說,柔情似水的樣子。我突然起一身雞皮旮瘩。
禦醫的九族,就像金瑞淮預測的那樣,大汗隨便找個理由就貶的貶,流放的流放了。
我爹最近也很煩,因為上次的事情,百姓人心惶惶,金家也蠢蠢欲動。聽說邊境還不是很太平,政事繁忙,他也很長時間沒進後宮了。
關於我的死,就像石沉大海,一個小小的水花之後恢複了從前的一片死寂。
沒查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那無辜替罪的禦醫。
這件事也給我提了個醒,一是除非有足夠的把握能置對手於死地之前,輕舉妄動隻會引起無辜的傷亡,二是幕後的黑手實力強大。
而且我那當大汗的康樂侯爹也不怎麼在乎我。這件事隻能就這麼算了。
再查下去我可能還是會被人想法子暗殺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了。
我想篡位,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就算我爹死了,也輪不上我,誰能想到這麼一個這個國家居然是兩派!
完顏家一派,那個金氏也是一派。兩派交替著做大汗,所以如果我爹死了,理論上就該輪到金家,金瑞淮和金宇凱兄弟倆了,根本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還要和他們中的一個聯姻,因為我是長公主。下一任皇帝很可能是金瑞淮,話說那小子就差沒把野心寫在臉上了。
之前覺得金宇凱好像跟我差不多大,他就是長得比較小,實際上他和金瑞淮是異卵雙生,他倆今年都十六。
這個身體弱不禁風,很難想象如果一直這樣,帶兵打仗保護自己以後會有多困難。
我堅持每天引體向上,負重越野,仰臥起坐.....沒事兒練練射箭,演兵場的士兵幾乎快認全了,他們總想教我點什麼,順帶炫耀炫耀肌肉。
我隻能裝作什麼都不會的樣子一臉崇拜的聽著他們講,同時觀察環境偷聽他們無意之間泄露出來的戰事。
像我這樣沒事兒就往戰士們的訓練場跑的行為,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因為我們是馬背上的民族,以出英雄兒女且不拘小節為驕傲,所以也沒人管我這樣合不合大統。
金宇凱很喜歡我,他就像個小姑娘一樣成天圍著我轉,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和武有關的訓練,但是在我日複一日的孜孜教誨之下,他漸漸也愛上了運動,還練出了似有似無的腹肌。
當然也是托我的福,沒事就教給他健身的技巧。這個小孩很天真單純而且忠誠,如果好好培養,日後一定是我的死侍。
雖然和傳統的部落不同,權利階級已經在建國之後穩定下來之後不再上戰場,但還是保留著原始的很像蒙古人的驍勇豪邁。
包括那些妃子,所以我母上,一個漢人來和親的公主就顯得膽小敏感多了。我也不太喜歡和她在一起,一天到晚哭哭啼啼。
我爹的後宮嬪妃真是不多,加上皇後一共就三個人,所以生產力就不行。
除了我,隻有兩個比我小一點的妹妹,估計對我的生活沒什麼影響,她們也沒什麼存在感。
這個小國,地處西北,我要是想統一天下,還要往中原進軍。現在是康樂七年,在曆史上根本找不到對應的年份,張白婞沒騙我,果然是虛構的。別人都叫我爹大汗,但是他的封號叫康樂侯。
整日就是提籠遛鳥,上樹下河,頂多找人陪我下下棋的日子真是空虛。
除了健身和偶爾畫畫機械圖紙外沒有任何可以做的有意義事兒。
若不是硬性要求在那裏擺著.....這種生活還挺舒服。
這樣令人忐忑不安的日子大概持續了半年,才開始出現轉機,和我們毗鄰的赫爾國出兵了。
赫爾國,聽上去很像少數民族,但其實是一個百姓以漢族為主的中原國家。
隻是統治者是少數民族,他們姓博新特。他們泓阽會的人應該是以大清為背景設定的。
我爹一連七天,天天要麼召朔凜將軍去他的房間,要麼親自去他住處找他商議軍事。
但奇怪的就是不放他上前線。他額頭上的抬頭紋又深了,動不動就咳嗽。
搞得我我很好奇前線戰事,連連逼問每天一起訓練的小戰士才知道,赫爾國的一個什麼將軍連破了我方三座城池。
我老叔荔頃王在東南被打的不成樣子,而且要塞虎牙關馬上失守。
一旦失守赫爾的軍隊將長驅直入,因為近,所以第一個威脅的就是我們都城——酒門,到時候我們很有可能麵臨滅國的危險。
今天是第八天,夜裏,我爹又找朔凜將軍議政,我也很奇怪明明那麼多文武百官,他怎麼獨獨中意這個朔凜。
不過也聽說這個朔凜將軍是個軍事奇才,這才二十五歲就成為了我爹康樂侯的心腹重臣。
有時候他會和部下士兵閑聊,很多情況下我都在,是不是軍事奇才不好說。
但他講故事的水平一流,再搭配上他的表情,總是讓人跟隨著他的節奏亢奮心驚膽戰。我們私下裏叫他“活體故事會”。
這幾個家夥已經討論到第八天了,我不請自來地在側窗上捅了一個小洞,趴牆根偷聽他們談話,為自己找找機會。從這個小洞裏剛好能看見他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