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為何要幫她呀,那個嬤嬤壞的很,從前兒總是欺負我們,剛回來的時候連條多餘的被褥都不給。”彩蓮哼了聲。
雲錦放下茶盞,徐徐起身,“該死的人,遲早要死。”
彩蓮心裏鬱悶,“小姐您真忍得了?明明您才是侯府的嫡小姐,可瞧瞧這如今住的,都不如個打雜的,我都替您委屈,實在不行,我們搬回鄉下去吧?”
“這裏是我家,為何我要走?”
少女穿著樸素,可即便如此,仍舊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縷古樸溫婉來。
該來的,都會來。
☆
剛剛入了一座茶館,廂房中,各自的隨從都站在後麵。
扶凜是個耐不住性子的,說道:“今兒個京都太過熱鬧,要不......要不讓那個侯府小姐再掐算一卦?”
“讓她算什麼?”贏棋不解。
“算算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之事啊,四大靈府的人都會來,競選靈女需要小半月,這期間不發生點事才是怪了。”扶凜回應。
靈女競選每五年一次,一次選出一名來,與選秀相隔一年,沒選上靈女的人,要準備第二年的秀女選拔。
而靈女的選拔非常嚴格,四大靈府的存在是保佑天下人的,故而必須要純潔之身,身世還要清白,祖上三代不得有罪人出現,麵容要端正,略懂兵法五行即可。
其餘不會的,入了靈府自會有人教習。
四大靈府有各自的府主,鎮守一方,倒也是無限尊貴,即便是曆代皇帝也要尊敬幾分,而靈女的地位僅次於她們之下,稱之為靈女殿。
靈女選拔後,要先進入靈女殿,一年為期學習五行星象,觀天下運勢,兵法陣法更要精通。
五年一過,上一任靈女要卸任回故鄉,朝廷會親自建造一座府邸給靈女居住,受朝廷供養一生,不得婚嫁。
即便靈女要一生不得婚配,依舊有人向往那個地位,京都許多閨秀也都爭著搶著要參加競選。
而上一任靈女,在前幾月突發意外故去了,恰好趕在五年競選之前。
故而,也不是所有的靈女都有善終,曆朝曆代的靈女能安安穩穩活到老的,沒有幾個。
畢竟參透了天機,就要承受那三弊五缺。
扶冰淡淡道:“今年競選,怕是又要來一場腥風血雨了。”
☆
午後。
侯府的管家祥叔親自過來,他瞧著這個院子都覺得寒酸了些,可這個家老爺做主,他一個仆人也不敢妄言。
“二小姐。”
院外,祥叔候在那,等彩蓮對他點點頭,他才低著頭入門。
“二小姐,老奴過來是替老爺傳話的,晚上宮中有晚宴,邀請了各大貴府的嫡女前往,老爺叫您好好拾掇拾掇,晚間要入宮。”
雲錦眉梢輕挑,“知曉了。”
她沒有過問是何事,似乎真的一點也不關心。
祥叔彎了彎腰,準備退下,可到底是想起了當年那個溫潤如水,聰慧善良的大夫人,他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又轉過身。
“二小姐,馬上到了靈女選秀的日子,今兒晚宴估摸著諸多人會在,您......您避避風頭,莫要讓人挑中了您。”
說完,祥叔拱拱手,低著頭快速離去。
雲錦望著祥叔蒼老的背影,微微歎口氣。
彩蓮倒是瞪大了眼睛,“奴婢就說那個老婆子怎麼會那麼好心給小姐您做衣裳,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她自然是知曉靈女意味著什麼,正經人家的千金閨秀不會有人願意去做靈女的,可若真的被選上了,也隻能認命。
正是因著一生不得婚配,每次選拔時,平日裏才情橫溢的閨秀們,都故意表現的笨拙不堪,就為了能落選。
“小姐,咱們能不能不去啊?”彩蓮生怕她家小姐選上。
雲錦瞥丫頭一眼,“宮裏都有府邸嫡女的名冊的,哪個沒去,都會找來,躲不掉的。”
可她似乎一點也不急,慢悠悠的坐在銅鏡前擺弄一頭青絲,房裏也沒什麼矜貴的衣裳發飾。
這會子,祥叔又去而複返,“二小姐,老奴受夫人之命給您送東西來。”
兩個婢女端著托盤,裏頭是一件看著就極其華麗精致的衣裙,另外的放的是金貴的一副頭麵,做工精細,顯然花了不少心思和銀子。
能舍得給她戴,這是迫不及待的想讓她被選走呢。
雲錦摸了摸,臉上染著幾分笑意,“勞煩祥叔送來,替我謝過姨娘。”
祥叔連連點頭,眼裏有著幾分遺憾,歎口氣退下了。
冬暖閣。
“那麼好的頭麵給了她,真是浪費!”雲舞嬌氣的直拍墊子。
她至今都不能坐起來,臀上的傷依舊火辣辣的。
每次一痛,雲舞嬌就更恨雲錦一分!
“別氣,給她也是為了讓她當選靈女,她消失了,你日後的路就好走了。”李夫人安撫著女兒,滿眼的心疼。
雲舞嬌眼裏冒著火光,“娘,我恨不能她去死!她讓我在宮裏丟了那麼大的人,至今太子都沒有來探望過我,你說太子他不會......”
李夫人當即打斷:“不許胡說!太子不是那般品行的人,他答應的事定會允諾,何況太子又與你父親走得近,於情於理都不會不娶你的。”
“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一聽兒子回來了,李夫人頓時笑開了。
“娘!”
老遠兒,一個男聲就傳了來。
李夫人看著兒子終於外差歸來頓時心安了,忍不住掉下眼淚,“我兒受苦了啊。”
雲望柏長的高高大大,說是英氣逼人也不為過,繼承了雲樹衡的好相貌,儀表堂堂的,隻是眉目間多了幾分狠氣,看著就不是個心地正直的。
“嬌兒?”
雲望柏突然看見趴在軟榻上的少女,闊步走過去,滿臉的震驚,“這是怎麼了?”
被兄長這麼一問候,雲舞嬌更加的委屈了,當即落了淚,“哥哥,都是那個雲錦,她害的妹妹得罪了皇後娘娘,娘娘打了妹妹板子,臉都丟盡了!”
打小他們兄妹關係就親近,更是十分寵愛雲舞嬌,如今看著妹妹受了委屈,哪裏能忍得住。
雲望柏登時火冒三丈,一臉凶相,“那個便宜貨呢?我去找她給你賠罪來!”
聽到哥哥說要給自己出氣,雲舞嬌興衝衝的說:“她在南邊最小的院子住。”
罷了,雲望柏黑著臉甩開袖子,大步走出院子去找雲錦算賬。
李夫人一臉的驕傲自豪,“看你哥哥怎麼教訓那個賤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