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員外一聽,顧不得上官嶸還在這裏,拔腿往後院跑去。
“哎喲,姑奶奶啊,手下留情。”
蘇竹衣等人跟上錢員外的步伐。
“孟姑娘,你這樣做能治好我女兒的臉嗎?”
當他們趕到時,錢員外正在對一名紅衣少女說話。
紅衣少女穿著爽利的衣裙,瞧著像是外族人的打扮。她的腰間掛著許多的鈴鐺。那些鈴鐺的聲音脆脆的,小小的,發出來的聲音還挺好聽。
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那雙眼睛自信滿滿,顯得整個人活力四射。
“我要是不這樣做,她的臉會繼續潰爛,以後就算找到解藥,臉上也會留下疤痕。”
“說來說去,我女兒的毒還是沒解對不對?那你把她臉上的毒清除了,還在她臉上動刀子,那也改變不了現在的局麵。我們是想求你讓她恢複原來的樣子。”
旁邊站著一名蒙著麵紗的少女。那少女的眼裏滿是憂鬱。聽了錢員外的話,說道:“爹,是我同意的。我體內的毒再得不到控製,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女兒別怕。我已經報官了。等抓到那個下毒之人,必然能找到解藥。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上任的縣令大人,這位是蘇捕快和王捕快。”
錢小姐朝幾人福了福身。
或許是因為毀容的原因,她低著頭不敢麵對大家的眼睛。
“你就是玉煬城的女捕快?”孟芊芊好奇地看著一身捕快打扮的蘇竹衣。
蘇竹衣朝孟芊芊點頭:“是。姑娘是大夫?”
“對。我是大夫。”孟芊芊笑著說道:“剛來玉煬城便聽了許多關於你的故事。你真厲害。現在你來查這個案子,想必錢小姐的臉有救了。”
“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先不論能不能找到這個凶手。就算找到了,他那裏未必有解藥。孟姑娘既是大夫,還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凶手的身上。”
“你說得對。所以我還得仔細研究怎麼解這個毒。我就不相信了,憑我這麼多年的使毒經驗,還會不知道這毒從何而來?”孟芊芊說著。“你們聊,我先去忙了。”
蘇竹衣看著孟芊芊離開的方向,問錢員外:“這位孟姑娘是從哪個醫館請來的?”
“哪裏是請來的?我最近跑了一趟商,途中遇見了這位姑娘。這姑娘可狼狽了,幾天沒吃沒喝。我起了惻隱之心,便帶著她一起趕路。”
“本來想著我到家了,她也該走了。可是這位孟姑娘非要跟著我,說她願意留下來免費給我們家的人看診一年。不曾想,我女兒緊跟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蘇捕快,你不會懷疑芊芊吧?”錢小姐柔聲說道:“她不是壞人。或許她隻是想我們家的人暫時收留她,而且我看得出來她是有真才實學的。 ”
“再說我的臉也不是她來之後才出現問題的。在她來之前,我的臉就出現了一些瘙癢的症狀,隻是不明顯而已。”
“我隻是問清楚來曆,那位姑娘要是真是下毒之人,想必不會自稱使毒多年。”蘇竹衣說道:“錢小姐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的臉不對勁,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與什麼人發生了爭執嗎?”
上官嶸懶懶地靠在柱子上,像是沒長骨頭似的。
他抓著耳邊的一簇碎發,手指卷著打轉。
那身錦袍比幾個女子的衣服還要張揚炫目。而那張臉精致絕美,又不會讓人把他當作女人看待。
他的視線停留在蘇竹衣的身上。
蘇竹衣穿著普通的捕快服。可是這身捕快服看著就是比別人順眼些。
她的眼眸清冷如水,沉靜得猶如深潭。在看向對方的時候,不時閃過的亮光就像星星似的,使整個人鮮活起來。
“大人,見笑了。”錢員外拱手。“等小女的臉好了,一定重重酬謝大人。”
“本官身為父母官,為百姓解憂是份內之事。”上官嶸微笑。“不過本官初來乍到,相逢即是有緣,以後還請錢老板多多支持我們縣衙的差事。”
“當然。隻要大人有什麼需要,草民隨傳隨到。”錢員外笑道。
“說起來......”上官嶸看著不遠處的花園。“錢老板還是雅人。瞧這滿園子的蘭草,可比那荒廢的縣衙好看多了。”
“大人也愛蘭?那敢情好。這蘭草不好養。草民正在愁怎麼給它們挑個好主人。既然大人愛蘭,那草民就搬幾株到大人的住處。”
蘇竹衣問完話,見上官嶸與錢員外說著什麼,兩人笑得都像是偷了腥的貓。
她不理會上官嶸,對旁邊的王大牛說道:“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是。”王大牛應了一聲。
蘇竹衣從上官嶸的身側走過去。
上官嶸察覺,轉身跟上蘇竹衣。
“蘇捕快,有沒有什麼發現?”
“大人覺得呢?”蘇竹衣一邊環視錢府一邊隨口說道。
“錢小姐的臉是半個月之前開始出現瘙癢。那說明半個月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凶手對她下了這樣的狠手。半個月之前,錢小姐因為馬上就要出嫁的事情與錢夫人去了望雲寺。有沒有可能,錢小姐在這期間得罪了什麼人?”
上官嶸說出這番話,蘇竹衣特意回頭看向他。
“你不是正在和錢員外說話嗎?怎麼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有一個詞語叫‘一心二用’。蘇捕快是不是特別的佩服本官?”上官嶸湊過來,笑著看她。
蘇竹衣轉身往前走。
突然從拱門裏走出來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兩人撞到一起。青年抱著的書掉落一地。
“對不起。”書生一邊道歉一邊撿起地上的書。
蘇竹衣蹲下來,幫著書生撿起書本。
“你沒事吧?”上官嶸問。
“我沒事。”青年抱著書,點了點頭。“剛才抱歉。”
“沒關係。你受傷了?”蘇竹衣見青年的手上出現了血絲,問道。
“剛才不小心摔了一個杯子,這是被杯子劃傷的。不關你的事情。那我先告辭了。”青年抱著書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