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俗話說：美食和哈欠，一向是人傳人的利器。

正如木木抓著包子吃得如此香甜，本就讓人忍不住瘋狂咽口水，再加上旁邊排的那一長串隊伍......

短短的時間裏，這個剛到集市上沒一會兒的小攤位已經人來人往。

等到最後幾個包子被遞了出去，喬旋臉上露出幾分歉意。

“抱歉啊，今天是第一天出攤，沒有想到這麼多人，已經賣完了。”

成功買到的人頓時得意洋洋地在眾人麵前吃起了包子，沒買到的則是一片惋惜。

甚至有不少人開口詢問：“老板娘，你明天還來不來賣包子啊？”

“來、明天一定來！”喬旋笑道，“到時候多包點其他餡，大家可以都嘗嘗！”

好不容易把這些顧客們送走，喬旋激動地一把抱起兒子。

“兒子啊，你也太聰明了吧！我們今天賺到錢了！以後媽媽就可以養你了！”

木木非常給力地拍起小手：“媽媽真棒！”

激動的心情緩了過去，喬旋又輕聲叮囑：“但是木木要記得一定不要離開媽媽的視線，集市上這麼亂，萬一木木出了什麼事情，媽媽要難過死的！”

看著因為自己從前太過懦弱，被養得如此瘦小的孩子，喬旋心裏滿是柔 軟。

“好，”木木仰起小臉，“木木會乖乖的，不讓媽媽難過。”

喬旋眼眶一酸：“木木真棒，媽媽帶木木去買好吃的好不好？”

他們來的時間較早，就算是把包子全部賣完，也還有好長一會兒的時間可以隨便走走。

畢竟村子裏的牛車也不是專門拉人，現在這個點兒估計還在公社搬肥料。

隻是不曾想，還沒走幾步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李大娘看著喬旋背上的大背簍，咧了咧嘴：“都說了做飯是一門手藝活，還舍不得那一口兩口。”

“你看吧，剩下這麼多包子白瞎了。”

看著李大娘伸出手又想來翻她的背簍，喬旋退後兩步躲了過去。

“您這話說的，跟親眼看到我一份也沒賣出去似的，眼神兒挺好啊。”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有不少人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誰不知道李大娘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扒著院牆偷看鄰居家的零碎事兒，然後大著嗓子四處宣揚出去？

碰見前來責問的，她還死皮賴臉、又哭又鬧，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李大娘臉皮一拉：“小妮子話挺尖啊，怪不得你婆家不要你。”

“那怎麼能和您比呢，”喬旋笑容甜美，“您看您的人緣多好，硬是讓婆家養了那麼多年。”

以前的李大娘，那也是好吃懶做的一介鼻祖，懶到十裏八鄉都有人知道李家有這麼一個沒人想娶的姑娘。

畢竟這個年頭所有人都以貧窮和勞動為光榮，娶媳婦又不是為了供起來的。

一家人沒別的辦法，眼看著姑娘越來越大，就隻能往選處挑，最後還是李大娘自己看中了當時被李家老太太寵著的小兒子。

用李家大兒子的話說，他們兩個純粹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但是家裏憑空多了這麼一張不幹活光吃飯的嘴，而且為了躲避勞動，李大娘又接連生下兩個大胖小子......

硬生生又給拖了三四年，這個家才總算分成了。

這些事說起來，也是忍不住為李家另外兩個兒子心酸。

李大娘不以為恥，反而得意洋洋地挺著胸：“那是，一看你們就沒我人緣好！”

那原先就在馬車上瘋狂懟她、看她不順眼的於大娘直接翻個白眼。

李大娘仍不死心：“我看還有這麼多，你也賣不出去，這扔了也是白瞎了。”

話裏話外，都是想拿兩個。

“你看這話說的，怎麼淨不想些好？”喬旋假笑，“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很多沒賣出去？”

“再者說了，我賣不賣得出去，關你什麼事兒，總不能平白給你吃吧？”

木木眨著大眼睛搭腔：“這位奶奶，你家裏是沒有飯吃了嗎？”

喬旋憋著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

“對了，李大娘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有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還有很多東西沒買呢。”

甚至也不打圓場了，帶著木木就要離開。

李大娘索性也不要臉皮，揚聲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不賣就不賣，怎麼這麼大了還不知道孝順的！”

其他路過的人紛紛向他們的方向看來。

看著雖然瘦弱，但衣裳尚且整潔的母子二人，以及身上衣服亂糟糟、一看就很少打理的李大娘，頓時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小娘子看著溫溫柔柔的，家裏長輩身上衣服那麼破爛都不知道幫忙收拾。

喬旋冷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倆見過的麵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我們有半點血緣關係嗎？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

“再說了，你那是想買嗎？你就是看我們孤兒寡母，想直接上手搶！”

李大娘一拍大腿，哭喊：“我這輩子苦啊！沒有人看得起我啊！我忙忙碌碌的這麼多年，連個包子都吃不得！”

“你不就是要錢嗎？我給你錢，我給你錢還不行嗎！”

一邊哭著，她一邊用粗糙的大手在懷裏翻找，衣服亂成一團，狼狽不堪。

聽到這裏，其他的人看著喬旋的目光裏忍不住帶了幾分譴責。

既然是認識的長輩，那麼計較那幾毛錢幹什麼？真是不懂事！

一個麵容刻薄的老太太撇嘴：“不就是給兩個包子嗎，真小氣，我要是有這樣的孩子，早就掐死扔溝裏了！”

喬旋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對，我就是小氣，既然你這麼大方，那你出錢給這位大娘買倆包子不就行了？”

聽到這裏，老太太瞬間住了嘴。

她就是想看個熱鬧，順便敲打一下自家的兒媳婦，可沒想出錢！

看著這老太太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喬旋無語。

她又把目光轉向地上的李大娘：“李大娘，你這錢掏了老半天了，怎麼還沒有掏出來？”

“你不會真想一分錢不花吃白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