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宴會結束後,顧盼靈已經上了馬車,悠悠然回到王府。
顧盼靈抬手,一邊的小丫鬟立刻跟了上來。
“王妃,您有何吩咐?”清禾臉上笑意滿滿,屁顛屁顛兒的就來到顧盼靈身邊。
當初清禾在街上賣身葬父,原主想到自己兒時的經曆心生憐憫,便將她買進府,當貼身丫鬟,為此還和謝易潯大鬧了一場。
現在整個王府,也就清禾是真心為她好。
“去叫陳管事來。”顧盼靈的聲音有些輕,帶著不在意。
“是。”清河愣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去找陳管事。
王爺應該還在乎王妃吧。
顧盼靈抬腳走進院子裏,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間,尋了一個還不錯椅子坐下,瞧著屋外的風景。
過了許久,清禾才回來,她身後跟著慢慢悠悠的陳管事,眼睛裏還帶著不屑和蔑視。
陳管事輕輕的鞠了一躬,還沒有等顧盼靈開口,自己便直起身來,甚至眼睛上下打量起顧盼靈。
“王妃,你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小的便回去了。”陳管事的聲音帶著些嘲諷,有些尖厲。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讓你找兩個人把我院子中的雜草清除一下,順便再把那幾顆爛掉的菜也拔了。”顧盼靈皮笑肉不笑,若是放在公司她定會炒掉這個人的魷魚,但是現在還是先苟一苟吧。
“內務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紫湘姑娘主持的,我也得和她商量商量。”說到最後陳管事帶著不耐煩,皺眉看著顧盼靈,責怪她的不知好歹。
顧盼靈深吸一口氣,心中即使不滿,可還是好聲好氣的說道,“那你便將我剛才的話告訴紫湘。”
“是。”陳管事懶散的行禮,又慢慢悠悠的離開,不將顧盼靈放在眼裏。
顧盼靈瞧著他離開的身影,眼眸沉了下去。
“王妃!他也太不知禮數了!”突然顧盼靈的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夾雜著怒意。
她抬手摸了摸清禾的腦袋,不言。
天色漸晚,陳管事才姍姍來遲。
“紫湘姑娘說一會兒還要查賬,你便等明日吧。”陳管事的眼睛飄向坐在椅子上的顧盼靈,傲慢的開口。
就連王爺都不願意待在她的身邊,她還算什麼王妃,真是浪費他的時間。
這般想著,陳管事的眉毛微微上挑,盡是不耐煩,接著看也不看顧盼靈,轉身離開。
顧盼靈氣笑了,就連握著椅子的手都不自覺用力幾分,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一再推托,擺明了就是故意針對她。
還真是應了那句,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顧盼靈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原主幹過的那些混賬事,比如把王府名貴的花全拔了種菜,比如和下人們混在一起,月例胡亂分發,她突然就不氣了。
也怨不得謝易潯將管理事務的活交給紫湘。
“好了,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能當飯吃嗎?”
她突然通透許多,安撫了一下氣成河豚的清禾,便洗漱上床睡覺。
另一邊,書房之中的氣氛格外的駭人。
“到底何事?”謝易潯開口,聲音低沉具有磁性。
“這......這......”陳管事猶豫開口,但是轉念一想,謝易潯本就厭惡顧盼靈,他這麼做說不定還會贏得嘉獎,隨後便將事情一股腦的全說出來,其中還添油加醋的描述顧盼靈多麼無理取鬧。
謝易潯越聽臉色越沉,眼眸的冷冽壓的陳管事的語氣越來越慢,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陳管事噤了聲,彎著腰冷汗直流。
“你們就是這麼對她的?”謝易潯冷笑一聲,將視線轉移到紫湘的身上,看的紫湘急忙跪下開口。
“王爺,奴婢......”
“按照顧盼靈說的去做。”謝易潯打斷她的求饒,聲音中沒有感情,甚至有些冷血,“不管如何,她都還是你們的主子。”
接著謝易潯起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紫湘跪在地上,麵容扭曲滿是怨恨,都是顧盼靈那個賤人!
謝易潯走出書房,不知不覺間到了顧盼靈的院子,但凡所見之處皆是荒涼。
突然一股怒氣竄上心頭,她這個王妃到底是怎麼當的,難道就隻會和他撒潑打滾嗎?!
他大步流星走進顧盼靈的臥室,便看到她乖巧的窩在被子裏,鼓起小小的一團,看的他氣都消了大半,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伸手想要戳戳顧盼靈的臉。
沒想到顧盼靈突然睜開了眼,伸手就想鉗他的手,他見狀愣了一瞬,迅速後撤,躲過她的攻擊。
見她作勢還要攻擊,謝易潯眼神一淩,迅速繞到她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她的喉嚨。
窒息的感覺讓顧盼靈驚醒,睜眼眼底劃過危險,卻被入目的臉嚇到。
勾人的桃花眼滿是冷意,薄厚適中的唇緊抿,高挺的鼻梁讓人羨慕。
謝......謝易潯?!
不對啊,不是說謝易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嗎,當初她為了在狼豺虎豹的手中守住公司特意去學的散打,就算是練過的男人都打不過她,謝易潯卻能反扼住她。
思及此,顧盼靈的眼眸微變,突然感覺喉嚨處的大手緊縮,她不自覺的咳嗽幾聲,臉色有些漲紅,就聽到謝易潯滿是冷意的話。
“原本還想留著你。”
謝易潯的手逐漸收縮,看著眼前的人臉色愈來愈紅。
草!
顧盼靈內心忍不住爆出口,不是你偷偷進的我的房間還對我出手,我才出手的嗎?!
雖然顧盼靈內心不服,但是大腦飛速旋轉,怎麼才能逃脫,脖頸處的大手不斷收緊,窒息的難受讓她眼睛中水光瀲灩,原本白皙的臉也變得微紅,她瞪著眼睛瞧謝易潯,看的人心軟了幾分。
謝易潯的黑眸就像是一個鏡子清澈的倒影出她的模樣,見此,他的手不自覺的鬆了鬆,心中罕見的有些不忍,但是他臉上卻毫無波瀾,還是那副冷麵羅刹的樣子。
顧盼靈感受到大手的鬆弛,急忙喘了一口氣,斷斷續續的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最好不要耍花樣。”謝易潯聲音冷淡,帶著威脅,仿佛她再不說實話,他就會擰斷她的脖子。
顧盼靈也明白糊弄不過去,手指扒在他的胳膊上,企圖讓自己呼吸更順暢一些,“就算是知道些什麼,我也不會說出去的,這對我沒有好處......”
也許是顧盼靈聲音中的堅定和冷靜讓謝易潯信了三分,鬆開了手。
顧盼靈沒有支撐,因為腦部充血,向後踉蹌幾步,在抬起頭時眼底有些無奈和傷感,聲音飄渺,“我本就是寄人籬下,又如何會有其他選擇,我隻想活下去。”
謝易潯看著顧盼靈的側臉,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起來,“你又是如何學會的武功,又為何裝了這麼多長時間?”
顧盼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要她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我......”
就在這時,破空的聲音穿雲而來,顧盼靈警覺的轉頭,就見一道寒光朝她襲來,但是速度太快,她根本無法躲開!
千鈞一發之際,她的頭被人狠狠的一按,堪堪躲過那道寒光。
顧盼靈轉頭看著那小巧的匕首,心有餘悸。
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瞬間出現一個全身黑色打扮的蒙麵人,半跪在謝易潯身前,“主上。”
“追。”謝易潯的聲音就像是墜入無盡的寒冰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他看向窗外的夜色,眼眸就像是千年化不開的墨色,周身湧動著駭人的殺意,眸低盡是陰鬱。
他轉頭就見顧盼靈低頭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他開口,聲音冷淡,“你最好安分些,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罷,他的冷漠銳利眼神滑過她,顧盼靈就像是被野獸盯上一般,呼吸一滯。
原來,就算她已經經曆了一次死亡,等再麵臨危險時還是會被恐懼埋沒。
隨後,謝易潯不再給她一個眼神直接轉身離開,獨留下她坐在床上,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