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別碰我……”
喬曼香頭暈腦脹地推搡,發出細弱地聲音。
迷糊中隻感受到一個高大結實的雄性身軀壓在自己身上,削薄的唇從她的眉梢鼻尖吻過,眼看就要落在唇上。
她又驚又怒,正要怒罵,手臂卻忽然被人推了推,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喬教授……老師,醒醒!”
喬曼香猛地驚醒,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眼前站著她的學生,正一臉迷茫道:“老師,你怎麼睡著了,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喬曼香回想起那個香豔的夢,臉一下就紅了。
她慌亂道:“沒什麼,最近忙著研究這個病例沒休息好,都快十一點了,回去吧。”
學生不疑有他,醫學研究室內很快就隻剩下了喬曼香一人。
她鬆口氣,臉上燙得厲害,趕緊收拾東西回去了。
她怎麼會做那樣的夢,要是被好友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死她!
要知道喬曼香年紀輕輕便讀到了博士後的位置,成為了國內醫學研究所的大紅人,每天都有看不完的資料,研究不完的病例,如今居然在所裏做夢,幸好她沒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讓學生聽到,不然真是沒臉見人了……
她急匆匆走過馬路,絲毫沒注意一輛失控的貨車突然躥了過來。
喬曼香隻看到眼前天旋地轉,隨後便直接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恢複知覺時,身體燥熱,像是被泡在了油鍋裏一般。
身上有一個很重的東西壓著,多年的醫學經驗讓她昏沉中也一下便意識到了那是個男人。
還是個體格健壯,身形高大的男人!
眼前昏黃的老舊燈泡在她視線裏恍惚晃悠,男人的呼吸噴灑在喬曼香脖間,直令喬曼香頭皮發麻。
眼前男人膚色黝黑,臉刀削斧鑿一般淩厲深邃,劍眉星目,長得比電視明星還好看。
但再好看,也掩蓋不了他正壓在自己身上的事實!
喬曼香不住地伸手去推,力道對男人來說卻如同小貓一般微弱。
“走開,你……你別碰我?”
她為什麼又夢到了這個夢……
再次醒來時,耳邊便傳來嘰嘰喳喳的小雞嫩叫聲,眼前是厚重冰冷的泥土牆,四葉窗透過不甚明亮的光,牆角裏還結著蜘蛛網。
她蓋著老舊的大紅色碎花被,躺在炕上,周身如同被汽車碾過一般。
喬曼香沒想到,自己被車撞了以後,不僅沒死,竟然還穿越了!
可為什麼是穿越到了一個剛結婚,刁蠻嘴賤,碰瓷嫁給退伍軍人的村婦身上!
她一個男人手都沒牽過的黃花大閨女,研究所最赤手可熱的醫學博士,一朝穿越,就直接被個鄉下的糙漢給糟蹋了!
喬曼香正悲憤著,一張水都沒擰過的粗糙帕子啪地一聲拍到了她的臉上,水花四濺。
“唔,咳咳!”
她伸手要扒拉,卻猝不及防嗆了一口洗臉水,臉被人用帕子摁著大力又胡亂地揉搓。
喬曼香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好不容易把毛巾扯下來,被嗆得臉上通紅,差點氣兒都沒了。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舒服,臉上的帕子被拿了下來。
喬曼香沒好氣地抬頭一看,便看見了一個身型健碩高大的男人健碩的體型,站在自個麵前,臉硬朗俊氣,眉眼深邃。
緊顰的眉似是有一絲局促與無措。
她腦中不受控製地閃過昨晚男人的模樣,霎時臉紅了個透徹,呐呐道。
“我自己來,自己來就行了。”
劉叢南看了一眼臉都被搓紅的小媳婦兒,不由皺了皺眉。
他見喬曼香醒了,卻呆呆地不說話,怕是自己昨晚上太凶嚇到她了,便想著給人洗臉哄一下,他已經放輕了很多力道才給他媳婦擦臉的,知道他們女人要護膚,甚至沒把水擰幹淨,可現在看來還是不行。
他長得本就是純男性的硬朗,眉頭濃得甚至有點邪肆,但冷峻的臉這一皺眉,便凶悍無比,不像曾在軍營呆了多年的兵哥,反而像個土匪頭子!
喬曼香被這麼瞪著,脖子都縮了起來。
“做,做什麼?”
門外傳來一道吆喝聲。
“香妹兒,從南,出來吃飯了。”
劉叢南將喬曼香的衣服放在床上,沉聲道:“一會出去說話注意些,再對我媽亂說,你明天就別下床了。”
“你!知道了!”
喬曼香又羞又氣,丹鳳眼都瞪圓了,卻不敢多說,把衣服拉進被子裏,自個穿衣服。
沒辦法,畢竟這事說來也是她理虧。
原主本是個城裏人,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消息靈通,眼瞅著風向有點不對,趕緊將原主送到鄉下當了知青,但原主來到鄉下水土不服,發了一次高熱便忘了父母的叮囑,一心要回到城裏,在地裏暈倒,被回家養傷的兵哥劉叢南救了之後,便訛上了他,非說他對自個動手動腳,鬧上了劉家院子。
劉叢南母親王秀蘭向來是個敦厚老實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但到底姑娘家的名聲已經壞了,就讓劉從南娶了原主。
喬曼香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劉家一大家子都坐在桌邊了。
她彎著眼睛笑道:“媽,嫂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
“喲。”喬曼香小姑子劉從英斜著眼睛哼笑道:“媽,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二嫂居然會跟咱們說對不起。”
喬曼香也不氣,笑眯眯道:“鶯妹兒起得早,但睡得比我還糊塗,太陽咋會打西邊出來,再說媽是長輩,做錯了就該說對不起啊,難不成我不應該說嗎?”
“你……”劉從鶯被噎得說不出話。
她就說怎麼今日喬曼香看起來比之前好說話,也不把鼻子翹到天上去,原來是學會陰陽怪氣了!
她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便要罵街。
卻被王秀蘭趕緊拉住了手腕。
“哎,鶯妹兒你既然站起來了,就趕緊去給你二嫂盛碗稀飯過來,二嫂是長輩,別對人大呼小叫的。”
劉從鶯哪裏肯去,卻被王秀蘭推搡了出去。
她眼珠子一轉,把飯勺壓在最底下,打了一晚最燙手的粥。
回來便皮笑肉不笑道:“二嫂來,這可是我媽起大早燉的。”
喬曼香挑了挑眉,心裏稍稍警惕。
這小姑子是個孝敬的,最看不慣不尊敬她媽的,以前沒少和原主吵架,現在忽然願意打飯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伸手去接碗。
劉從鶯忽然哎呦一聲,一大碗粥向著喬曼香的方向傾斜,眼瞅著就要潑在喬曼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