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過得去,打死我也不來。
可誰讓口袋空空,兒子想要的禮物遲遲兌現不了。
更要命的是現在肚子裏又揣了一個。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啊。
秘書把我們帶到譚言西的豪華辦公室,
溫柔體貼的秘書讓我們坐到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上等,還送來了果汁。
我跟兒子默默對視一眼。
這裏麵包含的情緒太多,我四歲的好大兒想的絕對跟我一樣。
早些來就好了,何苦受那些罪。
我是如坐針氈,好大兒喝那叫一個開心。
「媽,那人真是我爸?」好大兒指著擺台上的照片問道。
照片裏,譚言西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我有點後悔帶大兒來這裏了,讓這麼純淨的孩子從小就遭受資本的荼毒,太罪惡。
「呃......等下先聽他怎麼說。」我摸摸大兒的小腦袋,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還能怎麼辦?眼下也隻能這麼著了。
譚言西腳步匆匆的趕來,走路帶風,暗藏殺氣,一臉凝重的看著我,那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片刻以後他才注意到旁邊的好大兒,目光中有不確定,但柔軟了許多。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
不用他開口,我自己招了。
一手拽著兒子,使勁往前挺了挺肚子,剛硬道,「倆娃,都是你的。」
空氣瞬間凝固,我聽到好大兒吞口水的聲音。
難為他了,小小年紀要麵臨這種境地。
譚言西臉色淡漠,身子往後靠去,修長的雙腿交疊,不屑道,「分手五年,喜當爹?」
我無言以對,這人真的不經訛。
可怕的是他眼中的蔑視,讓我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心理建設土崩瓦解。
都分手五年了,還以為他會忘記我。
畢竟我這個唯利是圖的女人,脫光了放他麵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他對我的記憶,好像隻剩下厭惡了。
我點點頭。
給自己找個理由趕緊離開。
嘴巴一禿嚕就有點扯犢子。
「行,那我去打了。」
剛起身,手腕就被他一把拉住。
怎麼著?還不讓人走了?
難道要跟我來一套真人版反詐騙?
我是真沒錢,要命三條。
譚言西看著我,鷹一般睿智的目光盯我的魂都快散了。
恍惚間,光影輪轉,就回到了我倆最甜蜜的時光,他看我的眼神跟浸了蜜似的。
同一個人,兩種眼神,他的愛與不愛向來界限分明。
他手上的勁兒愈來愈大,我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他猛然鬆手,有點尷尬,好像是為著剛才的失態有些沮喪,又或是看到我後生氣了,反正神情很複雜,內心戲十足。
「兒子,咱們走。」我拎著好大兒要離開。
好大兒一直都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我也引以為傲,誰知道他張口來了一句,「爸爸再見。」
我眼睛瞪得像銅鈴,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譚言西也沒好到哪裏,緊抿著雙唇注視著我們娘仨。
「走走走走走,趕緊的。」我小聲催促,他擺明了不想認大兒,真是千殺的資本家,沒有心。
譚言西看著我們手忙腳亂,麵色凝重,憋了半天才憋出來,「別打了,我養。」
什麼?
我以為自己幻聽,一臉不解的看他。
他的目光落到好大兒身上,然後是我的肚子,最後才是我的臉,比之前多了幾分溫度,還有堅定,「謝雨微,以後我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