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
歐式風格的大廳內,隱隱彌漫著一股酒香。
自從司燦去世後,秦淑琴整日裏吃齋禮佛,非必要也絕對不會踏出房門。
不光是因為失去了兒子後的痛心,更多的是因為失去了繼承人母親的位子,她在司家的地位也大不如從前。
司燦還在世時,她是當家主母,風光無限,從沒把司煜放在眼裏。
其他人也是見風使舵,都沒把司煜這個私生子放在眼裏。
世事無常,隻不過短短幾年,司燦就意外去世了。
作為司父明麵上唯一的私生子,他一躍而上,成為司父重點培養的繼承人。
失去了兒子的秦淑琴即使行蹤千萬般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就連她也要避開司煜的鋒芒。
可,她又怎麼甘心輸給一個私生子?
在得知了景音手裏攥著的那40%的股份後,她徹底坐不住了。
當王淑媛拋來橄欖枝的時候,她也毫不猶豫接手上岸了。
同時頻繁的留意司煜夫妻二人的動向,並且開始逐漸走進了大眾的視野。
她絕對不會讓屬於司燦的東西落入別人手裏!
所以,當她近半個月來第一次坐在飯桌上,看著餐桌上空掉的幾個酒瓶,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故作不經意的問道:“今天有什麼喜事?你怎麼喝那麼多酒啊?”
沉浸在酒醉當中的司父總算是聽到了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還真讓你說對了,我還真有件喜事。”
秦淑琴嗅到了幾分危險的味道:“什麼喜事能讓你這麼開心?”
司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眼尾的幾條褶皺證實了他的心情很好。
酒精的作用下,那些不該說的話像是倒豆子似的傾瀉而出。
他打了個酒嗝,吐出一股酒氣。
“司煜說等拿到了景音手裏那些股份,蘇氏就會劃分到我們旗下,到時候我的商業版圖又會擴大一倍!”
秦淑琴夾菜的動作一頓,勉強扯了扯嘴角:“怪不得呢,我就說能有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一頓飯下來,秦淑琴食之無味。
看著醉醺醺的司父被傭人架著送回了房間。
她猛地拍下了筷子,起身快步走回房間,拿起手機撥通了王淑媛的電話。
她原本是看不上這種小門小戶上位的小三,要不是她現在的處境尷尬,她怎麼會和這種人打交道。
心中萬般嫌棄,麵上半分不顯:“你可要管好你那個便宜女兒,我聽說她還要把公司的股份都送給司煜,你要是不想蘇氏被徹底吞並,就趕快想辦法解決!別到時候怪我沒有提醒你!”
她可不在乎王淑媛會不會被被趕出家門。
她隻知道要是真的讓司煜一朝得勢,那她絕對不可能會有什麼好日子,更別說奪回屬於他們母子的東西!
掛斷了秦淑琴的電話,王淑媛久久緩不過神來,舉著手機愣在了原地。
她這些年為了留住景尚東在身上花費了不少心思。
自從景音蘇醒後,她整日擔驚受怕,保養得宜的臉短短幾天就蒼老了好幾歲。
景尚東在景音那裏吃了癟,在公司裏又是處處碰壁,整日裏就像是吃了炸藥一樣,一點就炸。
見她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又是一陣牢騷:“你愣在那裏幹什麼?是不是還覺得你不夠礙眼?”
王淑媛回過神來,臉色難看的坐到了他的身邊,盡量克製著語氣:“還不是你的好女兒。”
“景音?”景尚東聽到這個名字就來氣,語調抑製不住的拔高了幾分:“她怎麼了?她又在作什麼妖了?”
“我聽說她準備把公司的股份都要給司家的那小子,”王淑媛看了眼他的表情,繼續說道:“同為女人,我都有點看不懂她了。”
“豈有此理!”景尚東一拍書桌,揭案而起:“這個吃裏扒外的混賬東西!”
王淑媛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添了把火。
“我覺得這孩子就是太任性了,誰知道她會把股份都給一個外人,簡直是不把你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景尚東氣的胡子都在抖動:“這個不孝女!我就是太慣著她了,我看她都想爬到我頭上了!”
他並不擅長經商,前妻在世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在公司掛了個閑職。
直到他徹底坐上了執行總裁的位置後,在生意決策方麵更是屢屢出錯。
可他憑借著著30%的股份,在公司裏依舊地位穩固。
直到景音提出了三個月賭注,給他帶來了嚴重的危機感。
同時,也讓他明白過來了這個女兒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經長大成人,很快就可以啟用40%的股份和他抗衡。
多日來積壓的不滿和擔憂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
王淑媛立刻上前輕拍他的後背,扮演起了賢妻良母:“別生氣別生氣,她可能還不知道這些股份的重要性......”
景尚東不滿的打斷她假仁假義的說辭:“她怎麼不知道!她都敢仗著這些股份跑到公司裏鬧事!現在和我說她不知道!”
“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啊!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她故作為難了半天,見景尚東不願意接茬,主動說道:“要是她不會管理股份,你這個當父親就把股份收回來吧。”
“嗯,這件事情不用你管,我自有打算。”
他在前妻身邊時當軟飯男,自然是事事不幹忤逆,自認為過的很沒有尊嚴。
王淑媛的沒主見極大的滿足了他的大男子主義,這也是他看中她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景尚東心裏已經認可了她的說法。
他必須要盡快把這個不孝女趕出公司了!
此刻,景音並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眼下,她還有更苦惱的問題。
出車禍的時候,她站在主動方的位置,再加上反應很快,雖然到最後隻是受了點傷,但也不至於失去自理能力。
醫生也說了沒有大礙後,司煜才放心的把她接回了家。
可是到家後,她發現這個男人真是謹慎到可怕,就比如此刻。
“你放我下來,醫生說我可以坐輪椅活動,你這樣整天抱著我,搞得我都快成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