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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走後,我和行屍走肉般日漸癡傻的爹相依為命,苦苦撐著。
在這三年的時間裏,我一直暗地做籌謀,一邊靜默觀察。
想知道那個帶有啟示的夢,是不是真的老天給我們謝家的提醒。
結果是等到現在,好家夥,夢裏曾發生的事情現實中雖不是事事完全靈驗,但事情的結局走向基本和夢裏吻合。
而我也在天啟三十七年的夏至,得到了靳旻的求婚。
這是天要我們謝家揭竿而反啊,我幽幽歎了口氣。
謀反這件事,靠我爹肯定成不了。他沒思想覺醒,且被書本設定為忠臣,哪怕他手中握有六十萬大軍,兵力上完全可以碾壓靳旻領著的衛戍京都的幾萬兵馬。
他都不會想著,靳家逼他絕戶,他反了可以自救。
謝家翻身農奴做主人的大任,隻能靠已經覺醒的我。
在我歎了一百零八聲氣後,我爹神智恢複清明,衝到靈堂裏拿了個鎏金烏沉木的盒子出來,衝我大喊,“嬌嬌,你不想嫁,咱就不嫁,爹現在就給你去請示太後去。”
我瞅著爹端著的盒子,眼皮抽了抽。
十分感動,卻也十分頭疼。
“爹,這免死金牌隻能免一個人,你為了我駁了太後的旨意,我們興許可以保全這一次的性命,但下次呢?”
謝家兵權不全部上交,我們父女始終都是人眼中釘肉中刺。
爹無意謀反,隻是信不過靳家那些貴胄子弟,之前幾個皇子當監工時,在戰場上瞎指揮枉顧將士性命的舉動,讓我爹一直意難平。
他當然不願意在培養出合適接班人之前,將可以調動夜華六十萬大軍的虎符奉上。
但是,這樣的舉動,在靳家看來,就是我爹擁兵自重,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用虎符來拿捏天家。
‘哎’我又歎了一口氣,已經是死局了,不能讓我爹再這麼莽莽撞撞衝上去千裏送人頭。
“爹,我倒是有個主意。”我傾身,跟爹細細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