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
傅宜年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安靜等待著。
朱總約了中泰集團的經理過來吃飯,朱總說來的人也是A大畢業,姓徐。
傅宜年快速的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姓徐的人太多,一時之間她也對不上號。
隻是心裏默默祈禱著,希望來的人和她沒有過節。
他們早早就在餐廳等著,過了約定的時間,中泰的人還沒有來。
朱總麵上有點著急了,又過了一個小時,朱總不住的用毛巾擦汗。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中泰集團的人該不會放他鴿子吧?
又等了半小時,中泰集團的人還是沒來。
朱總眼裏的光全部消散了,他挫敗的低下頭,悶聲說著,“我們走吧。”
傅宜年什麼也沒有說,跟著朱總起身,剛走到門口,包廂的門打開了。
“抱歉啊,臨時開了個會耽誤了時間。”爽朗的男聲傳來。
這聲音對朱總來說就是天籟。
“徐總,你日理萬機能抽出空來見我們一麵,就是我們的榮幸。”
朱總笑容滿麵,急於的為徐總介紹著,“我公司的金牌設計師......”
“傅宜年,你舍得回來了?”
清涼的目光落在傅宜年身上,帶著說不盡的涼薄。
傅宜年想到最壞的結果是中泰集團來的人是和她有過過節的人,卻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徐子昂。
徐子昂是路明初最好的朋友。
按照徐子昂的話說,那是過命的交情。
路明初那麼恨她,徐子昂對她也好不到哪去。
合作的事還沒談她大概就知道了結局。
“好久不見。”
傅宜年壓下心頭的種種情緒,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徐總和小傅認識?”朱總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了,認識就好說話了。
徐子昂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意味深長的說,“何止是認識!”
席間過半,朱總去洗手間,臨走前拍了拍傅宜年的手臂,示意傅宜年抓住機會。
包廂裏隻剩下傅宜年和徐子昂兩人,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
徐子昂單手搭在椅背上,聲音很輕的問,“傅小姐這次回來是打算定居了?”
他銳利的目光刮的傅宜年臉頰生疼,“是。”
“當年傅小姐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這麼多年來杳無音信,我們都以為你是死在外麵了。沒想到你又回來了。”
徐子昂笑了,笑容裏滿是諷刺,“都說狼若回頭不是報恩就是報仇,傅小姐這次回來是打算拿走路明初剩下的半條命?”
傅宜年指尖冰冷,牙關止不住的顫抖。
這種羞辱對傅宜年來說在尋常不過了,可心臟還是悶悶的疼。
“我......”傅宜年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什麼。
可剛開口,徐子昂就擺手,滿臉嫌棄,“我不是路明初,你沒必要和我解釋。”
傅宜年胸口悶的越發厲害。
翼下的空氣變得稀薄起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徐子昂的眼神裏充滿了鄙夷,在他淩厲的視線下,傅宜年幾乎要落荒而逃。
好在朱總回來了,徐子昂抓起外套罩在身上,笑容滿麵的說,“朱總,明天讓傅宜年帶著資料來找我。”
“好好好。”朱總眼睛都亮了。
朱總十八裏相送,回來看著傅宜年的目光都變了,“還是你有本事啊。”
傅宜年苦笑了聲。
她什麼都沒有做。
徐子昂為什麼這麼做,她也不知道。
或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賣她一個麵子?
可她和徐子昂之間哪有什麼情分......
餐廳外。
徐子昂靠著豪車,手指間夾著煙支,熟稔的吞雲吐霧。
路明初坐在車裏,俊逸的麵上滿是不耐煩。
他最討厭車廂裏有怪味道。
徐子昂滿身的酒氣,還混雜著煙草的味道。
“有屁快放。”路明初不耐煩道。
徐子昂笑了,他挑眉興致勃勃的說,“路總,我見到傅妹妹了,多年不見她還是風姿不改。”
路明初眸光閃爍,最後落在徐子昂身上。
他滿身的酒氣,是和傅宜年喝的?
他記得傅宜年從不喝酒。
哦,他差點忘了。
時間會改變一切,上次在酒吧裏,傅宜年陪男人喝酒也喝的挺盡興。
“過了這麼多年,你該不會對她還有回頭的想法吧?”
徐子昂眯著眼打量著路明初麵上神情,沉聲問。
路明初劍眉微蹙,麵上是掩飾不住的嫌棄,“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了?”
徐子昂鼻子裏哼了聲,加重了語氣提醒著,“要了你半條命的人回來,不過是為了要你另外半條命而已,但凡你想過回頭都該死!”
當年傅宜年一走了之,路明初是如何過來的,別人不知道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路明初睫毛輕微顫動著,倏然就笑了。
回頭?
像傅宜年那樣的女人,他怎麼會回頭!
“對了,傅宜年想要和我合作,你說她是打著什麼主意?是想要以此來接近你,還是真為了工作?”
徐子昂以為路明初聽進去了,欣慰的笑了,將指尖的煙頭扔在地上撚滅。
傅宜年可是嬌滴滴的小公主,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主也會工作?
天知道她心裏又在憋著什麼心思!
路明初握著方向盤的手逐漸收緊,傅宜年會為了什麼?
除了錢還會有什麼!
“話說完了?”路明初偏頭看他。
徐子昂拍了拍手上的煙灰,又想到了什麼,嬉皮笑臉的問,“傅宜年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要繼續收購豪生裝修公司嗎?”
路明初眸光陡然變得幽暗,回答的幹脆,沒有絲毫的猶豫,“收購!”
徐子昂欣慰的點頭。
這樣才是他認識的那個路明初呢。
女人嘛,遍地都是。
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不值得,不過要是把豪生裝修公司收購了,慢慢的折磨著傅宜年,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我覺得啊,首先把公司收購了,然後呢......”
徐子昂一邊出主意,一邊正去開車門,發現車門已經上鎖了,路明初一腳油門踩了過去。
“喂!我喝酒了,你想看我醉死在街頭嗎?”徐子昂衝著車尾喊著。
路明初連減速都不曾,就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