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齊王,去平康坊慶祝,這種事,怕是古往今來也隻有雲煜才會如此做。
之前在賭坊鬧出的事情不小,短短時間內已經開始在長安城四方傳開。
畢竟李源頂著兩個熊貓眼被雲煜押著溜大街這種奇聞自大乾開國以來便從未發生過。
所以當他帶著雲全出現在平康坊時,立馬被不少人給認了出來。
“雲二!?”
轉頭看去,杜君子正滿臉震驚的看著自己。
杜君子沒法不震驚,被賜婚駙馬當晚逛風月場所,聽說還打了坊正和金吾衛。
來到牡丹閣後更是為了一介女子與倭國使臣大打出手,將對方打得斷腿斷手。
這都算了,更離譜的是這貨今日一大早居然又將齊王李源給打了一頓。
聽聞被抓進了宮中,想來起碼不死也要掉層皮吧?
可現在呢?
雲煜居然屁事沒有,還大搖大擺的帶著仆人來到平康坊。
莫非眼前之人才是陛下的親生子,而齊王李源是撿來的?
由不得杜君子腦補,畢竟這些事情落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換來的後果都是腦袋分家亦或者發配嶺南。
如雲煜這般還來平康坊的,不是心大的離譜就是壓根沒往心裏去。
隻看對方走路的步伐,以及臉上的神情。
杜君子可以肯定,雲煜是屬於後者。
至於為何如此,必然是這些事在陛下那壓根也不算是,對於雲煜半點責罰也無。
“喲,君子兄,這是打算長住平康坊了?”
昨晚見到也就算了,今日又遇見。
隻能說這位君子怕是整日裏以風月場所為家,流連此處。
對於這家夥的揶揄,杜君子完全不以為意。
似他這種混吃等著到年齡上崗的官二代數不勝數,在此之前誰不是各種盡情吃喝玩樂。
雖說像他這種嫡長子這般行徑的不多,大多都是那種繼承爵位或者家主之位無望的庶出亦或者幼子才會長期廝混。
可畢竟他也不是獨一份。
“聽說你小子打了齊王,怎麼?陛下沒有責罰你?”
杜君子一臉好奇之色的上前,想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麼躲過陛下雷霆之怒的。
不但是他,周圍不少人聽見問話之人紛紛豎起耳朵緊閉雙唇,都想聽聽事情經過。
雲煜見狀立馬朝著皇宮方向拱了拱手道:
“陛下聖明,明察秋毫之下知道此事我本無錯,不但沒有責罰於某,反而是勉勵了我一番。”
“汝等切記,舉頭三尺有神明,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往後若是讓某知道誰膽敢做出欺男霸女欺壓百姓之事,我這駙馬都尉的拳頭必將落在你等的腦袋之上。”
杜君子:“......”
眾人:“......”
這就以駙馬都尉自居了?
金吾衛怕是都沒你管得寬吧?
對於他的話,眾人自是不信。
管天管地,你雲二還能管人拉屎放屁?這年頭但凡有些權勢之人,誰家沒個不幹淨之事。
所以他這番話,在場之人隻當放屁,壓根沒往心裏去。
杜君子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道:
“走,哥哥知道個好地方,今日我做東,咱們好好樂嗬樂嗬。”
至於他為何這麼熱情,理由也很簡單。
因為他與雲煜一樣,將來也要成為駙馬,隻是他的妻子如今才十二歲,還得等上好些年才能成婚。
雲煜的今日,不就是自己的明日麼?
這家夥犯了如此大錯都沒被責罰,想來必有過人之處,現在好好拉攏請教,未來未必對自己沒有幫助。
雲煜自不知道其心中所想,隻當是對方好奇心作祟,想一探究竟。
不過有冤大頭請客,他自不會拒絕。
任由杜君子拉著,二人來到一處幽靜的別院之中。
“這裏是?”
雲煜皺眉,這平康坊之中居然還有如此清幽僻靜之處,可著實讓人感到意外。
杜君子朝他挑挑眉,得意的介紹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裏才是整個平康坊最好的風月之地。牡丹閣那等地方,隻是對外,而這,才是真正的好地方。”
“我可告訴你,這裏可是河間郡王的產業,非我大乾勳貴不接待。”
“哦?河間郡王?”
雲煜大感意外,沒想到這皇帝的表兄居然也經營這等皮肉生意。
不過想想也正常,這年頭賺錢的門路就那幾樣,鹽糧鐵酒,外加人口買賣。
“不錯,所以待會進去後你可千萬別犯渾,否則不好收場。”
杜君子神色嚴肅的警告道。
雲煜點點頭,表示明白。
齊王李源打了也就打了,左右不過一紈絝,自己還占著理。
可河間郡王那可是實打實的狠人,出身軍武之中,於軍中有不小的威望。
得罪他,估摸著不用皇帝出麵,這位自己就能提著刀上雲府找自己理論。
所以不用杜君子多言,他也知道該如何做。
隻是事情的發展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雲煜打算低調,可有人並不打算放過他。
二人剛入別院大門,便在門口遇到另一群人也往裏麵行走。
“咦?雲煜?你這家夥沒被陛下打死?”
“唔,想來陛下還是顧忌六公主,想等到成婚之後再讓她守寡,畢竟不是誰都能心甘情願的接手一個這樣的好媳婦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王兄說得有理,也就這二傻子才會同意娶公主,嘖嘖,如此胸襟,當為我輩楷模!”
聽著這冷嘲熱風的話語,杜君子隻感覺眼皮狂跳。
轉頭看去,來人正是以王家為首的一幹官二代。
山東王家,大乾四大世家之首。
其家族之中多人在朝為官,勢力遍布整個山東一帶。
以讀書人的領頭者自居,號稱真正的書香門第,其家主更是當代大儒王顯。
先前說話之人正是王顯的孫子,王學之。
此人仗著王家名頭,在長安城四處交友,所到之處無不被奉為上賓,很是受一眾年輕人追捧。
雲煜眯著眼看向王學之,後者昂著頭倨傲的表情顯露無疑。
“怎麼?莫不是覺得打了齊王沒被陛下責罰就等於有了和我王家叫板的本事?”
“別說是你,便是你爹雲玄機在此,也得乖乖低頭,我王家,可是......嗷!!”
話音未落,一聲慘叫傳來。
在杜君子驚恐的表情之下,雲煜砂鍋大的拳頭和王學之的臉,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而後他便見到雲煜表情淡然的朝著對方眾人不屑說道:
“王家?很了不起麼?嘴皮子再硬,能硬過某的拳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