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染了霧氣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房內氣氛旖旎的二人,唇瓣已經被她咬破滲了血。
“在公司開會,有事兒?”霍靖宇的音色冷的嚇人。
“開會?”
嗬......
顧文玥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來他每次都是這樣敷衍自己的,是不是隻要她打來電話,霍靖宇都會毫無愧意得撒謊?
從前每次親熱,對方都會讓她吃藥,說不想要孩子。
但現在看來,霍靖宇應該隻是不想和她要孩子吧......
捏著診斷書的手指一緊,顧文玥音色幹啞:“霍靖宇,雲欣欣的孩子是誰的啊?”
霍靖宇一怔,隨即慍怒反問:“你跟蹤我?!”
這是他最不能夠忍受的事情,顧文玥越界了。
“顧文玥,你沒資格幹涉我。”
男人聲音冷若寒冰,全然不同方才麵對雲欣欣時的濃情蜜意。
果然在他的眼裏,自己什麼都不算。
顧文玥失神得掛斷了電話,攥緊手裏的檢查單,頭也不回得離開了醫院。
霍靖宇看著手機,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女人竟敢掛他電話了?
一旁的雲欣欣見狀也蹙緊了眉頭,試探著問道:“靖宇,剛剛......是你的太太嗎?”
霍靖宇並沒有回答,隻是轉頭拿了桌上的小碗上前,“不重要,先吃點東西吧。”
“好。”
雲欣欣也很聰明得閉上了嘴巴。
卻無人看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和狡黠......
............
晚秋的風很烈。
似是能侵入骨髓一般,讓顧文玥渾身一顫。
方才醫院裏的一幕幕似是尖刀一般將她反複淩遲,疼的她連呼吸都困難......
“叮......”
一串手機鈴聲打斷了顧文玥的思緒,是她的繼母。
猶豫了片刻,顧文玥還是抿唇接通了電話,“徐阿姨。”
“文玥啊,你弟弟要結婚了,哪兒哪兒都缺錢,我算了下至少得兩百萬,你快點把錢轉過來!”
“徐阿姨,”顧文玥升起一股無力感,“我已經沒錢了......”
“你怎麼回事?!都嫁進豪門了還跟我哭窮!明明有錢還不肯給,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一聽她說沒錢,徐芳立即破口大罵了起來。
“我容易嗎我!辛辛苦苦照顧你那個死老爹,好不容易把你姐弟倆拉扯大!結果現在你弟弟結婚,你還一毛不拔!”
顧文玥默不作聲得聽著,心裏揪著疼。
徐芳對她一直都不好,尤其是在父親去世後更加變本加厲。
家裏的錢都花在了她和前夫的兒子身上,對顧文玥幾近苛刻。
顧文玥的父親原本是個小公司的老板,但是出了車禍不得不截肢。
截肢手術之後,她父親身體大不如從前,雖然徐芳長期在旁側照顧,但最後還是撒手人寰了。
“徐阿姨,我......”
顧文玥吸了一口氣,眼淚有些湧動。
“文玥,別怪我話說得重,”徐芳的聲音一軟,又哀求了起來,“你爸爸車禍後,我忙前忙後得照顧,連睡覺都顧不上。”
“看在我陪了他那麼長時間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就算你沒有錢,也可以找霍靖宇要啊!”
又是找霍靖宇要......
顧文玥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診斷書,慘淡得一笑,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再不要臉一次也無所謂了。
“我知道了,”她答應道,“不過這是最後一次。”
“從此以後,我欠你的就算是還清了。”
徐芳哪裏聽得進去,隻顧點頭:“好好好,還清了還清了!”
掛了電話,顧文玥攔了個車,回到家中。
諾大的家一如既往空空如也,冷清得像沒人住一般。
她揉著疼痛起來的胃,蜷縮在床上,漸漸陷入了沉睡。
滿身的疲憊讓她睡不安穩,夢裏老是出現以前的事情。
顧文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夢中隱隱覺得有一雙溫熱的大掌探進了她的睡裙,細細摩擦著她的背脊。
“欣欣,欣欣......”
暖昧的氣息灑在耳邊,但男人口中呢喃的名字卻瞬間熄滅了顧文玥所有的旖旎心思。
她按住身上那雙不安分的手,音色幹啞。
“霍靖宇,你看清楚,我不是雲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