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紹洋和尚欣一臉不解的表情,郭濤耐心的解釋道:“雖然我還無法解釋進入南花苗寨後遇到的一切,但老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拿到那份案件卷宗之後,整理出的線索?”
郭濤的話,讓許紹洋瞬間清醒。
的確,在拿到那份卷宗之後,兩人就對詛咒血書的謎案進行了細致的分析。
通過當年對案件的記錄,可以得出以下幾個結論。
第一:山寨的人離奇死亡,很不正常,全部都是撕下了自己的臉皮,且臉皮不翼而飛。
第二:那個下詛咒的女人,也就是寨子的壓寨夫人,赤果著身體,而且法醫斷定,該女子在死前,曾經遭受過三人以上的暴力。
第三:這個山寨的後方,連接著南花苗寨的北山,且寨子裏有一條路是可以直接通往北山礦區的捷徑。
第四:北山的這個礦區在寨子的人死去一年前就已經被當地的相關部門封鎖,那麼這條捷徑,又是因何而建?
雖然當時的破案技術略顯落後,有很多的疑惑,無法靠科學手段分析出來。
但辦案人員斷不會記錄無關信息。
他們也采取了大量的現場證據,並且進行了相關的信息比對,經過了近一個月的調查分析,最終也沒有摸出個頭緒來,無奈之下,他們隻能根據法醫的解剖結果,對外宣布案件。
可是,隻有參與了這件案子的巡捕心裏明白,案子充滿了太多的疑問,有很多問題他們根本無法想通。
不過,生活在苗寨的人,多少也知道苗族的傳統,很多女子從小接觸蠱,而這個案子裏的壓寨夫人,很可能在提前預知自己的遭遇後,使用蠱術,來詛咒迫害自己的人。
但這個結果畢竟包含了封建思想,這也是為什麼之後,貴州巡捕局會將這個案子進行封鎖的原因。
現在回想起來,尚欣她們幾個女孩子在來到這個祖宅之後,似乎就與山寨莫名的聯係到了一起。
那個女人的詛咒,是從山寨開始的,而她的鬼魂為什麼要回到自己的祖宅?又為什麼會對無意間踏入這裏的人施以詛咒?
此時,這個‘女人’右手所指的地方,正是正北方位。
而正北方位,又是那個山寨存在的地方。
短短的十分鐘時間裏,一定是有人故意出現,布了這樣一個謎團,給他們指引,想讓他們前往那個被詛咒的山寨。
許紹洋緩緩點頭,重新凝視郭濤:“郭局,你的意思是說?......”
郭濤饒有深意的點著頭:“不錯,如果說詛咒的起源是這裏?那麼這個祖宅和那個山寨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聯係,而這個‘女人’所指的方向不正是那個山寨的位置嗎?”
郭濤指了指上麵,而後又指向北方。
沒有言語,但許紹洋已經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看兩人在這邊打啞謎,尚欣本就恐懼的心裏,生出一絲不滿:“喂......你們指指點點的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要拋開我?”
見她如此模樣,許紹洋和郭濤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兩人將推斷結果如實告訴了尚欣,並且告訴她,接下去,他們要前往二十一年前就被封鎖的山寨,等天一亮就出發,並準備把尚欣送回酒店。
畢竟兩人也不知道這一去,會麵臨怎樣的危險。如果像來到南花苗寨這般,遇到這麼多恐怖的事情,尚欣一個女孩子,肯定會吃不消。
尚欣知道兩人的好意。
自從來到這南花苗寨,自己遇到的怪事就一樁接一樁,甚至比之上一次,她們幾個女孩子來到的時候更加詭異。
可如果讓她一個人回到酒店,她絕不願意。
先不要說現階段,唯有跟著這兩個男人一起行動,才能有安全感。
最為主要的是,她一個人的時候,經曆了太多的恐怖,她寧願跟著兩人麵對詭異的事情,也不要麵對夢裏的那個女鬼。
尚欣的執著,許紹洋和郭濤多少也猜到了幾分。
他們之所以想要把尚欣送回酒店,是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那個寨子經過了二十一年,變成了什麼樣。
縱然來此之前,郭濤從貴州巡捕局口中得知,那個寨子保存的比較完好,畢竟也算是一個完整的山寨,所以貴州方麵,還是願意把它當成文物一樣對待。
隻不過,這二十一年來,從未有人踏足過這個地方,所以巡捕局也隻是通過外表,告訴郭濤消息。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經過了那麼多恐怖的事情,三人多少已經有些免疫了。
於是,三人生了一堆篝火,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分析起了之前見到的一切詭異事情。
或許是他們一晚上經曆的夠多了。
亦或是這一商量,就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總之,沒過多久,躲在烏雲之後的月亮,就悄然隱去,東方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呼......”
三人滅了篝火,凝視東方,長舒口氣。
許紹洋伸展胳膊,活動著筋骨,他多想放聲大叫,卻還是壓製住自己躁動的心。
一夜的詭異事情,他不願回憶。
可不知為何,一閉上眼,那個穿著水袖戲服的女人,便會站在枯井上唱曲。
“走吧。”郭濤拍了拍許紹洋的肩膀。
雖然不說,但他知道,這一路上,許紹洋經曆的事情最多,因為他曾說過,自己也收到了那本詛咒血書。
許紹洋輕輕點頭,而後看向身旁的尚欣。
三人彼此笑了笑,一同走出了這間充滿太多詭異的破敗祖宅。
......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之後。
後院回廊的陰影中,走出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
他凝視著破敗的大門,緩緩摘下頭上的鬥篷。
溫和的陽光下,是一張蒼老且布滿疤痕的臉,那一頭花白的頭發,滄桑不已。
“快了,一切就快要水落石出了,我隱忍了二十一年,終於可以把那幾個人給殺死,將真相曝光......”
她的嘴角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重新將鬥篷蓋在頭上,轉身向後院而去。
隻不過,她的身影停留在了那口枯井旁。
撫摸著冰涼的井壁,顫聲道:“姐,昨晚在枯井上唱戲的人是你嗎?”